青礼失走到她的跟前,轻轻一拽,就将阿拂手里的鞭子给抽走了去。
“阿拂,你若惧它,便练不成鞭子。”
阿拂挠头,被戳破了心思,那双漂亮的眼儿只能不好意思地垂下。
她确实很怕。
这鞭子不听使唤,一不小心扔到了自个身上,立刻青一块紫一块的。
可疼了。
“剑也好,鞭也罢”青礼失抬手,那长鞭在他手里瞬间服服帖帖,鞭花凌厉,飒飒迎风,“要将它们当做伙伴。”
“你有没有……信任的人?”
阿拂循声仰起脸,目光有些茫然。
在闇云庄的时候,她最信任少庄主,觉得他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好的。
可离开后,阿拂发现以前的自己有些盲目。
少庄主恨之入骨的大魔头,在她眼里,也并没多么恶劣不堪。
人人喊杀喊打的魔教,她过得无比舒坦。
即便如此,阿拂还是很听少庄主的话,也很信任他,只是她的目光慢慢也开始看向别人了。
青礼失把长鞭重新塞到阿拂手里,他倒是不指望能从这个笨蛋嘴里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回答,她的脑袋空空没有想法,才是正常的。
男人比阿拂高出许多,他站在阿拂身后,就像一堵墙。
青礼失握住阿拂软若无骨的手腕子,稍一使劲,就在空中扬起一道鞭风。
“放松。”
他这么说着,灼热的呼吸恰好喷在阿拂耳廓。
于是身前的人儿猛然绷紧了躯干,变得像一尊石像,动也不会动了。
“……”
青礼失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不仅感慨:
孺子……不可教也!
阿拂在晃神间,也并不是全然没有收获的,至少她发现了大魔头手臂上青紫交错的淤痕。
阿拂下意识反握住他的胳膊,惊呼出声,“教主,怎么弄得全是伤……”
青礼失试图将腕子缩回袖中,可阿拂这回却力气大的出奇,细白如葱的指尖牢牢攥着他。
“无妨……”
青礼失话还没说完,就被后者打断了去。
“教主,上回太叔姐姐给我留了几罐金疮药,我给你涂涂。”
说罢,阿拂小兔儿似的冲进屋内,很快就捧着个蓝布包裹重新跑到他的跟前。
阿拂拉他坐下,如数家珍般打开包裹,里面放着六七瓶颜色不一的小罐子。
“是哪一个来着……”
面对没有标签的瓶瓶罐罐,阿拂陷入了纠结之中。
“这个……还是那个……”
青礼失瞥了一瞥,眼见她的手就要落在痔疮药上,于是赶忙指了指正确的黑色瓶子。
阿拂顿悟,连忙拿起,咧嘴笑道,“教主您记性真好!”
说着,阿拂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把木塞子给拔出来,反倒是一张小脸都微微有些涨红了。
青礼失哑然,他默默伸手接过罐子,轻轻一旋,就将塞子给旋出,然后又再次递给阿拂。
阿拂干笑两声,指尖在罐子里画了个圈,沾了不少药膏子。
太叔霓云自制的跌打损伤药与外边坊间卖的倒是不同,没有一丝药草味不说,甚至带着淡淡的香气,闻着就像是到了桃红柳绿的河岸,轻嗅便是一岸春意。
阿拂涂药的活儿做的还算细致,只是她指尖沾了药膏的冰凉,碰在青礼失滚烫的肌肤上,冰火两重天,叫他不禁打了个激灵。
“教主,这些伤都在皮肉下边,到底是怎么弄的?”
阿拂歪着脑袋,随意说着些闲话,怕他觉得疼,想要用来分散注意力。
只是她不知,即便如此,青礼失的注意力也全都在阿拂身上。
“兵器有灵,是被气所伤。”
青礼失尽量用最朴素简洁的话语向阿拂解释,奈何后者还是动作一顿,继而睁着圆滚滚又无辜的眼睛告诉他。
“听不懂……”
青礼失抿唇,眉心微跳,正在发愁该如何说清楚,就听阿拂慌张问道,“教主,该不会是那个拿扇子的人去找你了吧?”
“嗯,林业生。”
阿拂可不管那人叫林夜深还是叫什么林白日的,她只是一脸歉疚地揽错,“教主,都怪阿拂愚笨,交谈时说漏了嘴,才给您添了这些麻烦……”
青礼失抬眸看她,相信她此刻真的是在愧怍难安。
因为阿拂一直是个很好读懂的人,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单纯又稚嫩。
青礼失作势掀开另一边的衣袖,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便罚你帮我将这个胳膊也上一遍药。”
阿拂自然求之不得,只是边抹药膏嘴里还不忘边碎碎念,“教主,您这是单方面挨打了吗……”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