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拂被从天而降的大魔头给吓了一跳。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赤月山庄弟子都着素白衫裙,他倒好,一袭扎眼的黑袍,大剌剌从正门就这么走进来。
“教主!”
阿拂惊呼,赶忙放下手中的长鞭,上前拉他,“您怎么白日里来看我,万一给人发现了……”
“你是说阎蝶?”
青礼失指了指院子外头,“我把她给捆了。”
“!”
阿拂二次惊呼,小碎步跑到门边往外一望,果然发现蝶长老被五花大绑在墙根的老槐树上,正左右扭动着试图挣开。
阿拂忍着笑折返,看见青礼失展了展衣袖,示意她伸出手来。
后者乖巧,随即摊开白白嫩嫩的手掌。
青礼失先从袖中摸出一串油纸包裹着的糖葫芦,上面晶莹剔透,别提多馋人了。
“糖葫芦!”
阿拂接过,眼儿弯弯,显然欢喜的很,方接到手的那一刻便塞进嘴巴里,咬了一大口。
山楂酸溜溜,糖衣甜蜜蜜。
她一面吃着,一面快活地眯起眼睛,鼻子也皱到一起去,漂亮的小脸生动的不像话。
日光也好,平白就照在阿拂的额头,青礼失垂眸看着,一时竟没能移得开眼。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坦率,又那般直勾勾的,叫阿拂这会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教主,你一直盯着我,莫不是也想尝尝?”
说着,阿拂体贴地将糖葫芦串儿递到他的面前,仰着脸笑望他。
鬼使神差,青礼失就着阿拂的手,吃掉了那半颗狗啃似糖葫芦。
确实很好吃,酸酸甜甜都恰到好处。
只是阿拂盯着大魔头咀嚼的动作,脸颊迅速升温。
他怎么吃了自己咬过的半颗糖葫芦呀,上边指不定还留有口水呢。
这也太……羞人了。
没等阿拂遐想一番,就见青礼失继续从袖里摸啊摸,又摸出一包炸小鱼干,接着还有一个小巧的掐丝珐琅八宝提盒,掀开盖子,里面摆着碗甜豆汤。
也不知他是如何将这些都塞进去的。
“教主……”
阿拂懵神,呆呆唤了一声,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走近了,发现甜豆汤在运送途中还洒了几滴在提盒里边。
想必,一路遥遥。
可她怎么配的上大魔头如此用心。
阿拂眨眨眼,眼尾湿漉漉的,一片通红。
见她瘪着嘴巴,青礼失也有些发懵。
这糖葫芦、扎小鱼干和甜豆汤不是阿拂心心念念想要吃的么,难道他记错了?
“你不喜欢?”
阿拂摇摇头,又生怕他误会,遂赶紧再点点头,“上回被捉来的时候,我的糖葫芦才咬了一口,小鱼干和甜豆汤也没吃到……”
青礼失闻言,宽慰道,“那快坐下吃吧。”
阿拂一面感动,一面狼吞虎咽。
她本就用膳飞快,很快就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光。
青礼失还以为她是在这赤月别院里吃的不好,心里默默记下一笔账,面色也微微沉下几分。
等到阿拂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忽然听见大魔头低低问,“方才,你是在练鞭?”
后者眼里闪过慌张的神色,结结巴巴回答,“是,是汐留逼着蝶长老教我用鞭子的。”
青礼失上前一步,不轻不重捏住阿拂的手腕,虚虚一探,眉头立刻紧皱。
乱七八糟的脉象。
他重重吸了口气,又抬掌在阿拂胸前运功。
一股内力窜进她的体内,然后被反弹了回来。
瞬间,青礼失的掌心一片乌黑,墨色横流。
阿拂不知他一运功就会反噬,还当是自己身上的毒传到了大魔头那儿,急忙握住他的手靠近唇边,笨拙地想要咬破掌心逼出毒血来。
没等阿拂的小白牙咬伤那宽厚的手掌,她的后衣领就被青礼失捏住。
男人轻轻往后一扯,阿拂便跟着往后趔趄两步。
“我没事。”
青礼失眸光微沉看着她,“你的体内不仅有蛊毒,还有一股深厚的内功,这段时日发生了什么?”
难得听见大魔头一口气说这么多话,阿拂颇感惊奇地想要掰手指数一数,可瞧见后者眼里的担忧,阿拂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不敢置信那明晃晃的担忧是为了她的。
阿拂突然在这一刻觉得,洗尘宴上,禾牧白给她的那颗饴糖,尝起来也没有多甜。
好像还不如她方才吃的糖葫芦甜。
“我先带你离开。”
青礼失不由分说,揽着阿拂瘦削的肩头就要往外走去。
用屁股也可以预料,若是随他这样出去,整个赤月别院都将掀起一片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