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生离死别最是令人心痛,可作为村长,要想了解福娘死因,他更不能顾及私情。
只听他忽然开口,没什么情绪:“今晨在祠堂外的捕兽坑里发现了福娘尸身。”
话音刚落,阿阔整个人都僵直在原地,错愕地看着村长,仿佛没听懂他说什么。
看他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村长顿了顿才又说:“你是最后见到福娘的,也是嫌疑最大的。”
闻言,阿阔并没开口辩解,而是双腿一软,彻底没了希望似的重重瘫到地上。
“她……她昨夜还说今早,今早答复我……”
“答复你什么?”村长追问。
阿阔已是失魂落魄:“她说她也钟情于我……还说再过半年就出了丧期……剩下的时日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
若真如阿阔说的这般,他又怎么会杀了福娘还偷偷潜进村子,将尸身扔进祠堂外的捕兽坑里呢?
“所以,你将福娘送到院子门外就离开了?”村长又问。
“是…本是想救这少年的,可我们担心坏了村中规矩,就说好明日一早我拿着草药来,也想赌一把这小少年是否命大。”
这一点,姜馥迩和曾荣春自是可以证明,况且刚刚押他回来的人也确实在破庙发现了药膏甚至给牛治病用的草药。
瞧阿阔双目无神,已然陷入心如死灰的悲痛中,村长悄声与身后的人交谈了几句,似是在确认。
而后,他从长凳上起身,对周围人交代:“将他们几人带去祠堂,等县衙里的官差到了,也好审问。”
就这样,几人众人围着带去了村子正中的祠堂。
祠堂本就是村中要地,除却周围两人高的高墙外,还有固定的人把守正门。
此时尚早,却因昨夜突发的命案,已增加了人守在各个进出要口,就连平时上了铁锁的侧门和高墙外都分别安排了几个村民守着。
一早就听到有人死的都哲早早便来祠堂外打探消息,只不过还没闹明白前因后果,就看村长带着乌泱泱一群人从村口的方向涌了来。
人群中,不难看到几张熟悉面孔,其中一个便是他的小师妹,姜馥迩。
虽没被五花大绑押送而来,但此时被人群围地水泄不通,只是她旁边为何还有邶恒,就着实令他不解了。
虽说他和邶恒睡在不同的寝室,但进进出出好歹都能听到动静。
回忆昨夜,他可没听到什么异响,更不知邶恒是何时出的门,去了哪。
瞧着昨夜借宿在盘溪村的行旅都被安排在祠堂外一个单层小屋里等待盘查。他刚想趁机避开,就被两个壮年突然堵住去处,逼着朝小屋走去。
四周小屋简陋,青砖灰瓦的没什么多余装饰,应是供值守村民暂时休息用的。
小屋陆陆续续被安排了待盘查的行旅,此时人满为患。
而邶恒等人被单独带到旁边的角房等待,都哲以为是因他身份尊贵才捞到这样的好处,心情倒也不差跟着来了这处。
刚一进屋,他便发现几人不知何时结识了位年纪不大的少年。但少年情绪不高涨,始终站在角落里垂头丧气的。
“怎得一夜间发生如此变故呢?”都哲不明所以,不似其他人低落,只好奇地与几人搭话。
“死人了,你不知道?”
邶恒对他没什么好脾气,也不知是不是拿他出气。
“怎么会不知道?”都哲走到邶恒身边,“我听夏老二说完就赶来祠堂,还去那兽坑附近看了眼尸身。”
本就是个沉重话题,屋内的人都没说话。
都哲以为大家在等他继续说,才又侃侃而谈:“村医看过后,我还瞧了一眼,那姑娘死得可真是惨——”
“——师兄别说了……”姜馥迩听不下去,毕竟她前一晚还受了福娘恩惠,吃了雪中送炭的一碗馎饦。
那捕兽坑里一般都遍布尖锐长刺,为了防止掉下去的野兽拼死反抗再跳出来,所以福娘掉到那里面又岂会留下什么好样子?
听出姜馥迩介意,都哲识相地闭了嘴。
觉察出异样,他才猜测这死的人恐怕是昨天姜馥迩借宿那家的寡妇,也因此他才意识到此时所处的境遇。
见都哲沉默下来在门边晃荡,姜馥迩找了处小桌坐下,旁边的曾荣春依旧站在角落。
她本还想着昨夜带曾荣春回福娘住所,是为了他今早帮着进村去找福娘提到那个疯掉的大伯。
谁想会发生这样的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姜馥迩正想对策时,忽听都哲“咦?”了声。
也不知道他扒在门缝上又看到什么,姜馥迩正要问,就听他继续道: “外面这疯子怎么和死了的姑娘一样,烂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