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
“所以,那黑衣人拿出木匣子后,父亲便真以为是圣人吩咐了?”
海松:“嗯——至少是半信半疑了。”
至此,邶恒逐渐猜透了其中的细枝末节。
以他对圣人的了解,他虽高高在上,只手遮天,可并非是如此狭隘的小人。
父亲能因脏器的事便妥协于这样的密令,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心中有愧。毕竟那脏器之事不论是偶然还是有人加害,都是他看管不利导致。他难免觉得这荒唐旨意并有圣人对他的嗔责吧。
那时邶家接连出事,坊间四处盛传他邶恒并非天赋异禀,而是靠安阳侯溜须拍马,甚至仗着姨母的身份才坐上了那个荣耀显贵的位子。
所以,那时安阳侯的心境是复杂的。他当然认为圣人此举是为了彻底斩断邶家的念想,也是想因此与邶家划清界限。
见邶恒沉默下来,海松也猜到他大概想清了其中联系,才又道:“侯爷本是暂且应了再急着去想对策的,谁想没过几日,您身边便出现了那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
说起第一次见到那群人,邶恒只记得是因自己喝醉酒失足掉进鱼池,刚被人捞出来就听到两声惨叫。
迷迷糊糊再看清,几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正鬼鬼祟祟拖着两名侍女的尸身埋进他后院子。
“再之后,便成了见不得光的影子。”海松也想府中死去的那些人,还有自己险险被人拆骨剥皮的经历,“甚至连我也差点死在他们手里…”
这事邶恒记得,他顺口应道:“还是海大人奉父亲命令为我送药,谁料正撞上那群人在埋尸身。我记得还把自己的玉香囊留给了你,想着能给你当个护符的。”
“我现在也不清楚是大公子及时施救以致我躲过一劫,还是因我出府路上碰到子书先生才令我躲过一劫…”
话毕,邶恒立刻警觉:“你是说,那日你遇到过子书彦从??”
“是。那日侯爷说我继续留在府中反倒危险,便让我出府去,离您越远越好。可我刚出了门没多久正巧碰上那时正要出京的子书彦从。”
“他是被圣人从宫中驱逐的高士之一,所以我自是不愿与他亲近,可他却说我霉运缠身,后在我推开他之际,被他撒了一身绿汁液。”
毋庸置疑,那绿汁液才是救了他的关键。
毕竟邶恒用自己的贴身玉佩在姜馥迩身上也尝试过,但是结果显然无用。
所以,子书彦从早就知道那群黑衣人的事。
至此,邶恒只觉得这故事远比自己预想的要复杂更多。
子书彦从行踪不定,后又进了周子潘的小郡王府,为他做了不少有损阴德的事。
那时候周子潘可是说他对子书彦从有恩,才让他为自己全力效命的。
若真如此,子书彦从为何要救海松?
他只要不管,不是正好帮着周家铲除了安阳侯的左膀右臂?
况且,以海松的反应来看,子书彦从并未告诉他那绿汁液的用途,若没猜错——
邶恒神色一凛:“子书彦从还因弄脏你袍衫给你赔了不是?”
海松颔首:“是,叽里咕噜念了一串听不懂的话,拉着我手臂拍了几下。”
是了,这明明就是祛除咒语和邪魔的仪式。
这黑衣人的确如姜馥迩所说,是某种因咒语或异能而生出的怪物。
甚至好似猎人,那些发现他们踪迹的人都会被悄然标注某种能量或者符号,直到被他们成功击杀。
所以,姜馥迩换他们为怪物并不牵强。
联想到取人精魄的疗伤药,冰鉴中的脏器,还有子书彦从驱邪的咒语。
邶恒觉得自己离真相仿佛就差一点点,却又好像离得遥远,完全没有不知该如何去寻揭开真相的最后一块线索。
他捏了捏眉心,试图让自己从寻求真相的焦躁中摆脱出来,不免感慨:“若非馥迩,恐怕黑衣人的真相我至今难寻头绪。”
“看样子,大公子是想追查到底?”海松询问。
邶恒说得口干舌燥,起身往窗边踱步去。
“必定要查处原委。这些东西跟了我十年,偏偏这时候消失不见,我甚至担心这其中是不是与更复杂的背景联系在一起。”
海松眉头倏地拧紧,目光随之滑落至桌台上的水渍,仔细思索着:“所以大公子也想去西境找找所谓古巫的踪迹?是因您怀疑大小姐的失踪与古巫有关联??”
邶恒惬意吸了几口窗外飘进的清凛寒风,轻叹:“姨母被劫掠那日,只有我和卫泓哲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可当年他为了自保只字不提,再之后就无人能证实我所言为真了。”
“虽说这世间广阔,无奇不有。但真能让腐尸起死回生还能源源不绝发动攻击的恐怕也就古巫的本领了。”
寒风凛冽,吹得邶恒清醒无比。
“封锁我内力的归尘粉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