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问,邶恒也没心思去深想。
他依旧急不可待追问:“我想知道,你师母姓甚名谁,出自什么组织或帮派?此前为谁效命!”
姜馥迩只觉更加莫名,没待理清邶恒情绪来由,便听他又沉声追问了句,只是这次语态狠厉,就像想揪出凶手那般无情且决绝。
姜馥迩稍作反应,才说:“我师母叫姜元亓…其他事她从未对我说过,只知道她曾经是个杀手。”
这也是都哲前几日问她的问题,他当时无法确定师母是本姓齐还是姓姜。
因为平日里,师母留下的所有痕迹中,都冠夫姓,乔。所以门内弟子多以为师母姓乔,单名亓。
实际,只有姜馥迩知道她姓姜,因为她小时候曾听师母说过自己无父无母,所以跟了师母的姓氏,又因捡到时姜馥迩身上异香浓重,故起了馥迩为名。
瞧着姜馥迩一脸茫然,邶恒相信她知情不多,可即便是细节,他也不想再错过任何。
只不过眼前通道因归尘粉的作用清理得干净,邶恒即便再想探知也知道此刻不是问询这些的最好时机,他稍掩情绪朝前方通道扬了扬下巴。
“能走了吗?”
这会功夫,原本密集的血候已尽数化为血水,弥漫起的湿冷雾气血腥味浓重,犹如进了屠宰场。
“能是能,只不过遍地血污,难免弄脏衣袍,大公子得容忍。”
“那是自然…”说着,邶恒已绕过她向前走去,显得没耐心,“这也不是讲究风雅的地方。”
话里话外不难感受到他闷闷不乐,虽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但姜馥迩怎么也知道该是和他刚才脱口的问题有关。
见他走得急,姜馥迩立即跟上,可未等迈出两步,身后就已传来极迅捷的利器破空声。
她机敏地闪身一避,余光却见邶恒未等她,已匆匆转过眼前的阴暗转角。
“叮当”一声脆响打在近处岩壁。
姜馥迩心中一惊,忙站定身子往利器源头望去。熊熊燃烧的侍卫尸首照亮了身后那条来时的路,就连石桥的苍白和来人脸上阴翳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展香何故负我?!”
这一声质问石破天惊,仿若撕心裂肺的哀嚎,在暗道里回荡。
来人不是郤博彦还是谁。
看掷来这把匕首的力度,以及他苏醒的速度,郤博彦的内力定不弱。
姜馥迩稳住情绪,放声回应:“郤公子,你我终归殊途。即便你能带我归乡,我也不愿因此害了谁的命。”
郤博彦冷笑阵阵,缓缓踏过石桥。
染了污渍的青色衣衫依旧笔挺,可他阴森可怖的神情却让姜馥迩有种小鬼来取命的错觉。
郤博彦:“不愿害了谁的命??偷袭那十几个侍卫不算害人性命?!”
偷袭这词用的精准,若非如此,姜馥迩不会顺利将邶恒救出来。
郤博彦语气阴阳怪气,甚至没给她作答机会,依旧咄咄逼人:“你以为将我打晕便能放我一马?还是你想让我看看我的心慈手软换来什么代价?”
姜馥迩不免心虚地抿抿唇,温声解释:“郤公子待我真诚,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如此。”
“回西梁,无论如何也是路远迢迢,我一来不愿耽误公子前程涉险送我去禁区。二来也不愿给公子期待,毕竟回乡后的事,我无法预料。”
“你不觉得这些都是荒唐的借口么?!”郤博彦嗤笑,走近姜馥迩边攥紧负在身后的手,霎时间两排锯齿般的尖刺已遍布两只拳套。
感觉到逐渐逼近的杀气,姜馥迩下意识向后撤了半步,只因身体沉疴和刚才打斗几乎耗尽了自己所有体力。
再与郤博彦对抗,姜馥迩心里没底。
她依旧抱着丝侥幸,试探:“普通人身上不论种了什么虫蛊皆有伤内力,你刚刚爆了血蛹,此时内力不稳,当真要与我拼杀??”
郤博彦表情萧瑟,扯着嘴角含着生硬的笑。
“今日彩灯节,姑娘说要赠礼于我,忘了吗?”
瞧着他缓步走近,姜馥迩不免警惕,手腕处也暗暗卸下武器。
“无缘增灯,公子想取什么礼?”
郤博彦嘴角挂着阴冷的笑,眼中也不似往日温情,而是犹如两个空洞的冰球。
“心爱的人该被藏于心头。”说着,他抬手指着姜馥迩,又拍拍自己胸口,“你的心该放在这!”
这并不是什么浪漫的告白,而是他直白的表述,言下之意,他想取了姜馥迩的心。
言毕,姜馥迩两手垂在身侧,也展露出武器。
“公子的心悦便是强取豪夺?我还以为你心胸宽阔,性情坦荡,却不料你如此阴鸷。”
郤博彦依旧冷冷的笑,笑声中透着难以容忍的心如死灰。他又向姜馥迩靠近了两步,直到离她还剩五步距离,停下。
“展香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