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阴云密布的一天，汤晚看着脑袋上顶俩包的前领导，心里隐隐担忧。莫非是上回被套了麻袋气不过，来约架的？
前领导：为什么不来跟我解释？你以为能糊弄过去？
汤晚大喊冤枉：你自己摔得，可不关我事啊！
前领导咬牙切齿：这件事待会儿再找你算账，先说说你吃榴莲的事。
完了，这是怕不是被电蚊拍打成傻子了，汤晚的目光从担忧变得更担忧，精神病闹事貌似不会被追责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上个月19号那天，你是不是在办公室偷吃榴莲？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明知道······」前领导像是在游泳池深水区里憋气太久，深深地换了口气，才接着吼，「你明知道我榴莲过敏！你居然敢，居然敢让榴莲污染我们公司的空气！你这个不合格的员工！！你这是背叛！！！」
物种是多样的，人类也是如此，有的人闻到榴莲味就过敏狂躁，有的人喜欢在下水道焚香煮茶陶冶情操。而汤晚自己，除了爱在桌游店里玩一些差评满天飞的无聊剧本杀打发时间，着实是个积极向上指标正常的优秀青年。
「你以为把榴莲壳藏床底下我就发现不了了？可笑，我在公司方圆几里内的水果店一家家找，找你的购买记录，还真被我找到了。人赃俱获，我看你拿什么否认？」
否认？为什么要否认？要是知道这厮榴莲过敏，汤晚一定会把榴莲壳套他头上的。但考虑到个人前途，未来光明的下水道修理工跟精神病吵架，岂不是以卵击石？
汤晚灵机一动，道：榴莲是我买的，却不是我吃的。领导，在我坦白之前，我要声明一点！
前领导冷哼一声。
「我要声明，我热爱我的每一份工作，愿意为了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己。而您是公司的栋梁，就算为了公司，我也不会害您过敏啊！」汤晚顿了顿，「但是——人皆有私心，偶尔，我跟同事之间也会有一些竞争和摩擦。之前那个小李您记得不？她也是榴莲过敏，我买榴莲是想偷偷放到她工位上，让她过敏后没办法做项目，这样我就能接手，为公司做更多贡献！更快地死，不，死而后己！“
前领导不言语了，半晌冷冷问：“当真？”
汤晚擦泪：现在您知道我是个坏女人，我把自己的黑暗面袒露给您，您满意了吧？可您要坚信，我的本意都是为了公司，为了您的业绩啊！
······
赵赭没有将跪在地上的汤晚扶起来，而是自己也蹲下去，将她的下巴抬起欣赏她脸上的泪珠。像清晨在寒气中颤抖着绽开的花，还挂着新鲜露水，足够美，也足够可怜。
晚晚说那堕胎药是给李氏准备的，但最终没胆子下药，倒是符合她的性子。只是那次汤府上的滑胎，实在有些蹊跷，她当时真不知自己有身孕了？
罢了，孩子而已，日后还会有的。何况他并不想看到晚晚的注意力都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分走，这会让他联想到自己那个绕着长子转的母亲，断子绝孙又如何？只要死的时候有晚晚陪着就好了。
“膝盖疼吗？”
“不疼，我跪祠堂都跪习惯了。”
“晚晚受委屈了，我们去将那里一把火烧掉好不好？”
汤晚坐下了，赵赭却仍蹲在那里，慢慢揉着她的膝盖，出口的话却是惊人。
“对了，那个药铺······”汤晚想问那药铺的郎中怎么样了，但看着赵赭饱含期待又内蕴疯狂的黑眸，最终只于心里冷笑三声，“你高兴就好。”
······
那个叫赵赭的剧本杀菜鸟找上她，又是线上聊天又想线下见面，汤晚怀疑此人对她别有用心，玩得太菜没有搭子，想蛊惑她陪着一起玩。
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声后，一辆跑车从天而降般横亘在她面前。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带着墨镜轮廓深刻的侧脸：「上车。」
汤晚边拉开车门边纳闷：「那算命的确定靠谱？我真是你下辈子的情人？」
「你怀疑我？」
汤晚瞥了眼驾驶座上那人时刻保持七十度微抬的高傲下巴，诚恳表示：「我怀疑我自己。」
「我相信你。」
听这落地有声的答复，汤晚顿时泪流满面：「那······谢谢你啊。对了，我们要去哪里？」
赵赭没告诉她，只说是惊喜。到了目的地，汤晚左右张望一阵，除了照不亮三米之外的车灯光，再往深处便是浓郁到噬人的黑暗。
前方有块石板，汤晚以为是路牌，举着手机过去一看，是块墓碑。再仔细一看，从近而远影影绰绰一排排一列列都是相等高的黑影，这是一处坟场！
汤晚腿一软差点跪下了，没必要啊，就算不想跟她在下辈子谈恋爱，也不必现在就坟场抛尸吧？
赵赭从后备箱拿了两捆仙女棒递给汤晚，自己也拿了些别的烟花爆竹。
原来，是来墓地开烟花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