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太久,又折腾半夜,他睡得死了些,醒来有些羞愧又有些懵,看祢赢拿着把扫帚,也赶忙接了一把。
许应真是拿这两个人没办法,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接了把看着稍微干净些的扫帚。
他们只有三个人,还剩一把扫帚,被直接扔到了地上,“你几个扫完再一起拿回来得了,扫干净点儿啊!不然板子伺候!”
衙役们说着勾肩搭背,打算回班房推几把牌九。
几个人转身迈步的刹那,祢赢抡起扫帚,一杆打到最近那个衙役的额侧太阳穴上。
她下手就用全力,那衙役甚至无法回头,往前踉跄几步,便重重扑到地上,溅起一片雪粒子。
“竟敢袭击官差!”
“贼妇纳命来!”
另外三个衙役反应过来,一拥而上试图制服祢赢。因没有武器,只能肉搏。
祢赢收回扫帚,如使长棍一般挥圆了逼退右侧两人。左侧那名衙役趁机揪住她肩膀,另一臂环上来试图勒住她脖子。
她反手抓住对方小臂,蓄力一刻,往下拽的同时屈膝弯腰,硬是背起比她体格还要大上一圈的男人,往前摔投到地上。
衙役被摔得眼冒金星,哀嚎刚到喉咙口,便被厚底的布鞋踩住。
“呃——”
呼吸之间就倒下了两个衙役,许应差点眼前一黑,跺脚道:“祢赢!”
“阿赢小心!”沈识也叫了一声,搞不清楚前因后果就干脆不管了,挥起扫帚就朝剩下的两个衙役打过去。
许应没法,眼看有个衙役跑向仪门,他怕是去后院叫人,只得拎着扫帚冲上去留住对方。
很快,四个衙役都横倒在院子里,生死不知。
祢赢挨个拧脖子,沈识跟在后面摸尸。
就和先前碰上土匪一样。
许应看着他们动作,只觉这两日发生的事情都超乎预料,有一种不真实的荒谬感。
他咽下一口唾沫,压着声音语速飞快:“你疯了吗?现在天亮了,动静又这么大,肯定会惊动其他人。县令就住在后院,还不知道有多少家丁丫鬟,怎么办?”
祢赢动作一顿,料理完最后一个,起身道:“那就先下手为强,把他们都杀了。”
许应怔了怔,怀疑自己是不是年纪轻轻就耳背,“你说什么?”
祢赢已经提着扫帚往后院走。
沈识赶忙丢掉搜出来的东西,跟上去。
“祢赢!”许应脑子里“轰”的一声,乱成一团,“杀害朝廷命官可是砍头的大罪!”
他拔腿追在后面,急声道:“昨晚不是说好去府城吗?我们现在就走还有机会跑掉,啊,死的这几个人都推到土匪头上?或者说他们内讧?祢赢!”
祢赢充耳不闻,过了内仪门就是二进院,遇上两个洒扫的家丁,她打晕一个,抓住一个带路。
垂花门还没开,她把家丁扔过去,再翻墙进去。家丁摔得人事不省,她只能弃之不用。
这一幕正好被早起的丫鬟撞上,尖叫声几要刺破耳膜。
祢赢几步拿住对方,“你家老爷在哪儿?”
丫鬟吓得抖个不停,哭着指了个方向,“求求你别杀我,我还有老娘要养。”
祢赢本想要她带路,闻言便提掌劈向她颈后。
劈下去的瞬间,见她手上长满冻疮,生生收了几分力道。
县衙拢共三进的院子,祢赢很快踢开正房的大门。
迎面桌台上摆着一盆红珊瑚,迎着朝阳舒展枝桠,散发出富丽堂皇的光辉。
县令老爷被外面的动静闹醒,以为又是哪个姨娘争风吃醋,正坐在床上发脾气,扬声叫下人进来。
他瞧见祢赢跟见了鬼似的,摆头眨眼,不敢置信:“你、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本官内宅?来人!来人呐!拿下这贼子!”
祢赢不需要问,便确定他就是县令,提起博古架上的青花瓷瓶走过去。
县令意识到不对,一边叫人一边往床里缩,同时把床上另一个女人拉过来,挡到自己身前。
祢赢一脚踩上床沿,一把抓住女人扯到一边。女人张口就要尖叫,她冷眼睨过去。
“我不杀你,别吵。”
那股眼神仿佛有魔力一般,将女人定住。
几乎是同时,青花瓷瓶砸到县令头发的脑袋上,碎瓷与鲜血四溅。
县令痛得哭爹喊娘,伸手去扒女人,“救我!贱人——”
女人将头埋到被子里,任由他抓挠。
祢赢眉心微蹙,用剩下半截瓷瓶扎穿了县令脖子。
她确定人死后,丝毫不管那个女人,便直接回头去找沈识。
沈识和许应被好几个家丁丫鬟拦在垂花门,看到她,两边人都紧张不已。
祢赢将带血的青瓷瓶颈掷到地上,平静道:“你们老爷死了,隔壁县的反贼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