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躲个荫凉。
昏昏欲睡中,忽地感到有棍棒拨弄自己,然后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她:“嘿,女娃子,原来你在这儿!”
祢赢睁开眼,看到在彭杨县城门遇到的那个跛脚老汉正收回拐杖。在老汉身后,霞光迤逦,已近黄昏。
老汉又问:“你这是去哪儿啊?”
祢赢爬出来说:“我去六盘山。”
她一天没喝水,嗓子嘶哑更严重了。
“你不是说不去吗?”
“去哪儿都是去,走到哪儿就算哪儿。”
老汉解下水囊,旋开盖子递给她,“喝两口吧?”
祢赢抱着水囊仰头就灌,入口并不清凉甘甜,而是浑浊辛辣,辣得她直呛。但她没吐出来,抬手捂住嘴,硬吞了下去。本就火烧似的喉咙转变成了另一种烧灼,她张着嘴哈气,囫囵说:“好浑辣的酒。”
老汉笑道:“在彭杨花两个大钱灌满的!哈哈,不好喝吧?”
祢赢点点头,仰头再喝一口,才把水囊还回去,“谢了。”
老汉大笑:“你这女娃忒有意思!我俩都要去六盘山,不如搭个伴儿吧,我带你一程。”
祢赢:“我没吃的,很饿,跟不上你。”
“这有什么为难的?”老汉从包袱里拿出两张脸盘大的炊饼,一张给她,一张塞进自己嘴里。
祢赢把饼子撕成两半,一半藏怀里,一半狼吞虎咽地吃干净了,才说:“走?”
“走!”老汉一扬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
祢赢在后面,也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走。
夕阳西下,一老一小在官道上拉出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