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傅融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沾染上了某种餍足的意味。
“看树。”
傅融想起今天那棵社树。
“这棵树......”
“不是那棵,”广陵王看着门外,“城外那棵是松树。先王仗着树毁了没人知道,慢慢编进史书里的。”
傅融轻笑:“是你们的做派。”
“是啊,”广陵王也笑,“谁会自己成为狐狸啊。”
明明也是落下,躺在地上,树叶消失得似乎格外快些。
广陵王道:“我好像知道了。”
傅融也道:“嗯。”
广陵王看向身后:“不问我?”
傅融蒙住她的眼睛:“不问。”
“这么确定?”
“嗯。”
“那……”
“睡会吧,”傅融轻轻拍了拍,“文书还有很多呢。”
手掌下的眼球似乎转了半圈。
傅融耳语:“我知道。”
重点不是时节,也不是地点。而是,或许某一次的心血来潮,会引得下一个好奇的人到来。不同年岁、不同境况、不同的天气和人,在心里直呼“上当了”了的时候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来吧,从琐碎里逃出来,偶尔被无关紧要的事捉弄一下吧。不要说出来,不要带着目的,就这样骗过神灵。
他们匆匆一瞥,竖起手指,说道:“嘘——”
好天良夜,一刻足矣。
朗月清风,最后一丝桂花的气息掠过千家万户。没开窗也没关系,成簇的金粟自会寻来,如有依恋,会再在此处停留几日。
朱雪悠悠而至,在那人的发丝间找到归宿。
傅融回过神来,趁着清甜月色,在熟睡的人发间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