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和镇墓兽的图案是一样的。”而后又将短箭凑到了鼻前闻了闻。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和吴远应是相熟的。也难怪这箭上和你的身上，会有凌霄花的味道。”
客栈掌柜吓得脸色的惨白，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磕头如捣蒜：“我说，我都说，求秦大人放小人一条生路。”
客栈掌柜已然没了最初的底气，此时正蜷缩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小人确实未曾见过阿勇，一切的吩咐和安排都是他的手下传递给小人的。”
“你倒是推脱的干净。”秦暮羽的目光格外冰冷，看的客栈掌柜头皮阵阵发麻。
他不敢再含糊下去，只好将办过的事情都交代了出去。
五年前，阿勇的手下找到了他，以故交的名义送来了一百两黄金，说这是同村之谊的见面礼。
但数量这样大的一笔钱，掌柜自然不敢收下。
来人见掌柜在不停的推辞，就说这钱是留给他的酬劳，希望他可以留在村里为阿勇一家守墓。
那几年客栈的生意格外好，而且掌柜本就没有离开村子的打算，所以帮忙守墓倒也不是难事。
不过他也奇怪，几个横死之人的墓有什么好守的。
掌柜没有多问，来客也没有多说，就这样心安理得的留下了金子。
说来也怪，这五年来阿勇再没派人到过客栈，掌柜也只在清明的时候才会去墓地祭拜。
可就在不久前的一天，阿勇的手下吴远又来到了无星客栈给了他一张画像，告诉他一旦画中人来到此地住店，就要想尽办法引着他到墓地验尸。
说到这里，掌柜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已经发皱褪色的画像。
秦暮羽展开一看，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自己。
虽然早就知道被人算计了，但真相直接呈现到眼前的时候，秦暮羽还是恨得攥起了拳头。
掌柜的垂着头不敢轻易地抬起来，边擦汗边解释道：“小的虽知道阿勇做的买卖见不得光，但真的不知道他是贩私盐的，况且那个吴远也一脸的凶相，小的根本不敢多问。小人就是想着帮人伸冤也算是日行一善，所以才答应他们的，哪里知道是帮错了人。求大人恕罪。”
秦暮羽将画像卷好放到了袖筒中。
弯下腰凑到掌柜耳边说道：“想将功补过也不是不行，那就告诉我吴远现在在哪里？”
“小人，小人。”掌柜向后挪了半边的身子，眼神里满是犹豫。
最终还是鼓足勇气说道：“小的只知道他去了幽州宣抚使的家里。”
秦暮羽眉头微皱：“他去了郑大人家中？”
掌柜默默的点了点头，便不敢再言语了。
秦暮羽沉思了片刻，便命人将掌柜的带了下去。
见几人已经下了楼，他对着屏风说道：“你怎么看？”
沈竹音从后面缓缓的转了出来。
对着秦暮羽深深的施了一礼：“依属下看来，这些话也并非全是假的，可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秦暮羽颔首一笑：“七分真三分假，这倒和我想到一处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沈竹音重施了一礼：“那短箭上明明没有凌霄花的味道，可他为什么还肯认？”
“这。”秦暮羽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转身看向窗外。
“中过腐尸剧毒的人即便活了下来，也会慢慢丧失嗅觉。”
看着他的背影，沈竹音突然心下一沉，他怎么会懂这些，莫非？
可思绪很快就被秦暮羽打断了。
“该启程去幽州了。”
沈竹音整了整衣衫，打算回房去取行李。
紧跟着秦暮羽又补了一句：“但不能就这么过去。”
那要怎么过去？
沈竹音向房外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直盯着秦暮羽等他的示下。
秦暮羽沉思了片刻，凑到沈竹音耳边低语了几句。
沈竹音稍微怔了怔，一时没有清楚他的用意。
可又在他的催促下不得不去乔装准备。
一炷香的时辰过后，无星客栈的门外就多了一对暴富打扮的夫妇。
沈竹音嫌弃的扯了扯滚金线袖边叹了口气，感慨自己从没有这样粗俗过。
再看看粘满了络腮胡子的秦暮羽，沈竹音终于觉得有些释然了。
比扮丑，还真的没人比的过秦大人。
秦暮羽见沈竹音目光不错的看着自己。
嘴角翘起后就再也放不下来了，心里暗道她果然喜欢这样的打扮。
略有些扭捏的带着沈竹音上了马车。
又带上几个贴身的锦衣卫，直奔幽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