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也是老样子,还是这么讨人嫌。”
他好像才察觉到以现在的立场他和修濡不能多私下接触一般,越过修濡,慢条斯理的向自己停着的轿辇走去。
擦肩而过时,修濡听见燕南飞的声音,“告诉楚陌苓,让她来太师府找我。”
修濡动也没动,面无表情。
待燕南飞的轿辇远了,修濡把手里的帕子往地上用力一摔,“王八蛋!”
谁都知道楚陌苓恨燕南飞恨得要死,让他去撞枪口给他家殿帅找不愉快?做梦!就让燕南飞守死了那没几个正常人的太师府吧!
另一边。
楚陌苓被小皇帝拉进殿才抽回衣袖。她自小在皇宫做伴读,虽然比小皇帝大上五岁,但与小皇帝也算熟识。
她知道刚才燕南飞刚才没走远,小皇帝是刻意装出来的与她亲密,所以板下脸,“陛下,如今您为君,陌苓为臣,君臣有别,陛下还是多注意些好。”
小皇帝坐到书案后,没了刚才在燕南飞面前演出的窝囊气,对她的称呼依旧亲昵,“姐姐是否也和朝中人一样,觉得朕只是个傀儡?”
楚陌苓一早猜出他是装的,只觉得他的演技太过拙劣,明白了为什么燕南飞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独揽大权。她垂下眼眸,“臣不敢。”
皇家哪里会有简单的人。
小皇帝推翻书案,笔墨纸砚散落一地,“可朕分明就是个摆设!朝中什么事能落到朕手上?!朕已经十六了!那燕南飞还牢牢握着权势,半分还朕的意思都没有!朕这三年给楚卿去了无数密诏,能送出京城落到姐姐手上的就只有这一封!燕南飞狼子野心,分明昭然若揭!朝中那群废物却吭一声都不敢吭!”
楚陌苓眉头微蹙,捡起滚落到地上的传国玉玺呈到小皇帝面前,“陛下慎言,隔墙有耳。”
小皇帝噤了声,一手接过玉玺,一手拽住楚陌苓的手腕,“朕召姐姐回来,就是因为相信楚家的忠心。你会帮朕的对吗,姐姐?”
楚陌苓对上他有些急切的视线,似乎是透过他看什么人,莫名勾唇露出个笑意,“陛下想让臣如何帮您?”
小皇帝又换上一副哀怨神情,“燕南飞平日里多无礼多跋扈姐姐刚才也看到了,他根本没有将朕放在眼里,又怎么会还权给朕?如果朕一直没有动作,保不齐这天下就要姓燕了!”
他死死攥着楚陌苓的手腕,“姐姐可不可以帮朕杀了他?”
“陛下。”楚陌苓抽回手,微蹙着眉,对小皇帝头脑简单毫无谋略一事显然十分不满,嘴上却不点出,“燕南飞在京都的势力盘根错节,不是一朝一夕能除掉的,也不是只杀了他就能解决完的。”
“姐姐的意思是,你也要放任燕南飞这般行径吗?”小皇帝不解,声音都高了几个度,“楚家自诩忠心耿耿,姐姐你就是这样表明楚家忠心的吗?!”
“陛下。”楚陌苓根本不吃这套,“臣戍边三年,昌宁之战之前也随父兄在落枫铁骑征战三年,这六年里楚家如何众人皆知,陛下心如明镜,自然也清楚。”
她冲小皇帝行了礼,“臣可以向陛下起誓,天下永远都是萧家的天下,如果燕南飞胡作非为,臣一定不姑息。但请陛下明白,臣不会主动挑起事端。”
楚陌苓没看小皇帝的眼色 :“臣在嘉宁关也一直听说,燕太师大权在握目中无人,臣特意谴了人调查。先帝驾崩前让燕南飞监国,在陛下及冠时归还权力。如今还剩四年,陛下该沉下心,稍安勿躁。若是燕南飞有异动,臣一定亲手杀了他。”
小皇帝沉默了许久,忽然发问,“外界都传,落枫铁骑殿帅楚陌苓和当朝太师燕南飞不和已久。可是昌宁之战你们一起一战成名,此前也算共事过。这是楚卿故意传出来的吗?”
“不是。”楚陌苓一口否决,“陛下传臣回京,就该对臣有足够的信任。臣与燕南飞在昌宁之战中积怨太深,不死不休,陛下大可放心。”
小皇帝点头,不知道听没听懂。
小皇帝又和她聊了些别的事情,无非是变着法子编排燕南飞平日里怎么怎么专断、做事怎么怎么不把他放在眼里,还不忘叮嘱楚陌苓一定要帮自己。
楚陌苓装模作样宽慰他许久,离开时出了宫门就沉下脸来。
修濡还在宫门等她,见她出来,忙走上前,“殿帅,回镇北侯府还是先去贤林院那里?”
“你先去贤林院找陈默,我回侯府祭拜父侯和兄长。”楚陌苓脸色十分不好,话里都带着隐隐的怒气。
她翻身上马,踏雪好像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一改在修濡面前高高在上的姿态,一时间乖的不像话。
修濡察觉到楚陌苓情绪不对,猜测是小皇帝的原因,“小皇帝那边有问题?”
“不全是。”楚陌苓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望了身后的宫门一眼,“此处不宜久留,你先去贤林院,晚些时候我过去找你和陈默商议。”
她看到修濡眼中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