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她是被人打伤了头,致使双腿无力起身。”
“丁兰说的一点也没错,都是苏家的儿女,你为何下如此重的手,你可有把她当亲人看待?”儒生像是抓到了生机,一个劲对着苏晓叫唤,“主上爱慕你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你这般心肠歹毒的人,谋害自己亲姐,主上来了,他会不会受你这个毒妇挑唆?你想杀了我们,没门儿!”
儒生知道他们的主上宅心仁厚,断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便不明不白地处死他人。
凉朝新皇除了在王宫里,为修建寺庙一事发过脾气,其余的污点一概没有。
苏晓:“那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包括你们寻到此处,来辱我名节?且不说主上会信谁的话,你叫这么多人,来玷污主上心悦的女子,就不怕他动怒?或者说,就不怕他人道你看不起主上,不把他放在眼里?你是真的蠢?还是嫌命长?”
她走上山间小径,试探苏丁兰想她死的心有几成:“今夜你们已然来了,现在留我不是,不留我也不是。说说看,你们眼下该怎么办?想杀我,尽快。”
给人丢难题,这也是苏晓的难题。
是留是走,交给他人定夺。
苏晓在这个时空里,也没什么好留念的。有的只是迷雾散去,云开见月的不甘心。
不甘心为了活这个字,她做了太多不喜欢不愿意的事,如今苏晓能自由自在的活,她却闭眼死去,那她先前的搏杀又算什么?
吹到了自由的风,她的身边却没有可以分享的人。
人就是这样,得到了不珍惜,永远奢望着远方的风景。
侍从们悄悄收了刀,脑袋压得极低,谁都不敢揽这个活。
苏丁兰明显慌了,她眸中的凶光愈来愈盛,气得直咬牙,双拳青筋隆起,恨不能上前,徒手将苏晓撕碎。
众人陷入僵局,周围的空气静得可怕。
半个时辰过去,苏晓都困了,她等得不耐心,挑衅地问:“怎么?到底是杀还是不杀?留个话呀,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也困了,长姐这身子骨,能不能吹得了深夜的寒风?”
方才话最多的儒生,也蔫在轮椅后,打着瞌睡。
苏丁兰一直盯着苏晓,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她的生命只在今夜,若想不出对策,她难以两全。
只能杀了!
杀了苏晓她会死,不杀苏晓,她一个人死。
“动手!”苏丁兰大喝一声,眸光没有半分犹豫。
儒生吓得一噤,他瞬间清醒过来,撑着沉重的眼皮,大步跨越到苏晓身前,再次举起冰冷的长刀。
待睡意全无,他转过头向苏丁兰确认:“夫人,确定杀吗?”
“赶快动手!”苏丁兰显然是疯了,她撕扯着嗓音吼出这句话。
儒生打起精神,命令侍从:“把她按住了,别让她跑了。”
杀苏晓他其实是怕的,但他一介穷酸,好不容易攀上苏丁兰这个首相庶女,绝不能让夫人察觉出他的不忠。
主上在凉朝是能独揽朝政了,只可惜仍是新皇,朝堂大事还是得他的岳丈,以及那一群老臣点头。
主上此番私自调遣兵马前往大域,已遭老臣们不满,若再为此女做出其他惊人之举,他的岳丈定然不能干看着,让主上任意“胡闹”。
他听苏丁兰说,苏晓这个嫡女,在岳丈眼中什么也不是,这次返凉,也让岳丈气得生了场大病,现在还在榻上昏睡不醒。
这个女人为何遭苏家白眼,他不知道,也懒得打听。
儒生只关心自己是一顿饱,还是顿顿饱。
他的岳丈是首相,不是主上,他得事事以岳丈一家人为先,其后才是主上。
况且,看眼下的情势,他的岳丈,有极大的谋反嫌疑。
若他那不好惹的岳丈谋反,他便又翻了身,成了金尊玉贵、万人瞩目的驸马,岂不快哉。
想到这,儒生内心激动,仿佛自己正身处满山的金银中。
他晃了晃脑袋,眼底满是对权利的渴望。儒生咧嘴发笑,迫不及待地举起长刀。
苏晓被侍从推倒在地,脸贴着泥土,在众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满意地笑了笑。
儒生手中刀,因摇曳的灯火,闪着不起眼的白光。
他瞅准苏晓的脖颈,心底肆意狂笑,而后使出最大的力气,挥刀向下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