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
一柄匕首从黑夜里飞快袭来,不偏不倚击中儒生的长刀。
苏晓鲤鱼打挺,抬头望去。
儒生右臂震得发抖,表情痛苦地哼了一声。
所有人齐齐朝着,匕首来的方向看去。
暗夜中,倏然涌出一群人,他们蒙着面,一会儿功夫,便将苏丁兰等人围了起来。
蒙面人中央,有一位身着靛青长袍的男子,施施然朝苏晓走来。
他扶起一脸愁容的苏晓,嗓音柔和道:“晓晓,没伤着吧?我来晚了,对不住。”
苏晓摇摇头,嘴上说:“没事,你来的正是时候。”
其实心里不这么想。
她的难题,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崔青尘颔首,他转过身,脸上温柔隐去,眸中厉色尽显:“谁给你的胆子,敢杀朕的王后?”
苏丁兰一行人看到来人是主上,纷纷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唯有儒生较倒霉些,他离得苏晓最近,执刀之人也是他。
看到主上生气的脸,儒生双腿一软,竟直接跪倒在苏晓脚下,一个劲地磕头道歉。
“主上,您听我解释,这是一场误会,我只是奉命行事。这位姑娘,我事先不知道她是您要册封的王后,求主上开恩,求主上开恩!姑娘,娘娘,王后娘娘,饶命啊娘娘,我,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求您大发慈悲,留我一条性命。”
苏丁兰的脸一会儿煞白,一会儿涨红,全程没说一句话。
苏晓故作大度道:“青尘,要不饶了他吧。他是我长姐的夫婿…”
她顿了顿,看向儒生问:“你是长姐的夫婿吧?”
儒生汗流浃背,狂点着头:“是,是,我是丁兰的夫婿。”
她继续说:“他是我长姐的夫婿,自然也是我的姐夫,一家人何必打打杀杀的。”
留下他,只是苏晓的计划。
苏丁兰敢杀她,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
是走是留的难题,她是不用操心了。
崔青尘皱眉:“可是他…”
苏晓打断他的话:“青尘,我不想再见到血腥了,把他放了吧。”
她突然想到什么,接着说:“正好,我回凉朝也有些时日了,也该回一趟家,见见父亲和家人。”
儒生抓住救命稻草,即刻附和道:“是是是,主上,您别误会,我跟丁兰正是来迎姑娘回家的,绝没有要杀姑娘的意思,至于那刀,想必是花灯太暗,您…您看错了…”
他倒不打自招了,崔青尘心想。
两人一唱一和,明面上谁都看得出来,晓晓差点死在苏家女婿的刀下,可偏偏晓晓竟还帮害她的人说话。
崔青尘摸不准苏晓心思,干脆言辞上将此事作罢。
“你先退下。”他对儒生说完,回过头担忧地看向苏晓,“晓晓,你当真要回苏府?”
苏晓点头:“你有心要给我名分,我若是不回去,你又怎么给我名分?来历不明的女子,和首辅嫡女身份,后者较容易些。”
崔青尘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我怕你回到那个家里,会受人欺负。”
“没事的,我能照顾好自己。”苏晓拉起他的手,莞尔一笑,“你都当皇帝了,谁还敢欺负我?就算我那首辅爹不识好歹,只要你一出面,还有摆不平的事吗?”
崔青尘羞赧一笑,有些无奈地松了口:“那好,我让暗卫跟着你,我不在,也有他们护着你。”
她点点头,没有拒绝。
二人商量完,苏晓同三名暗卫,便上了苏家的马车。
苏丁兰颌骨突出,眼神阴狠地盯着儒生。
儒生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还想给自己找补:“夫…夫人,我那是权宜之计,你别生气,要是不那么说,我们刚刚就死了,你说是不是?别生气别生气,我没想说你杀人,刚开始我真是太着急了,所以说错了话,回到家,夫人想怎么罚我都行,真的,夫人我错了,我错了。”
苏丁兰冷哼一声,唤来侍从推着她上了马车,把儒生撂在了马车下。
儒生屁颠屁颠跟着马车,他心里明镜,苏丁兰成了残废,放眼凉朝没人敢要她。
就算是有人敢娶,苏丁兰也不一定看得上,他可是好不容易得到了岳丈和苏丁兰的信任,别人可没他这本事。
所以说,苏丁兰离不开他。
没一会儿,他们便到了苏府。
临下马车前,崔青尘还再三叮嘱苏晓,那白犬坚决不能留。若是它找回来,也要立马扔到大街上,别管它的死活。
苏晓敷衍地应下,小白都走丢了,能不能回来还是另外一回事。
再者说,今夜一事非要扯到小白身上,未免有些牵强,它只是一只小狗,能做成什么危害她的大事?
要是真危害了她的性命,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