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爱恨情仇。自从把它捡回来修整收藏好之后,她几乎都不敢再拿出来看。一见到它,过往那些重重叠叠的恩怨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更不敢让米禽牧北知道这张手帕在她这儿,她怕这会刺激他想起那场让他重坠深渊的骗局,揭开他最深最痛的伤疤。
可是现在,要让米禽牧北相信她的真心,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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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米禽牧北没有来,只是让人打开小窗送了早膳。又过了小半日,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来了不少人。
“赵简,你在里面吗?”
赵简一听,是野利浪烈的声音,赶紧回道:“我在!”
野利浪烈命人砸开了门。他走到卧房门口,身后是一队太子府兵,“太子有令,让我立刻送你出兴庆府。你赶紧收拾收拾,如果城外有人接应,我也可以帮你通知。”
“米禽牧北呢?”赵简连忙问道。
“你放心,太子召他入宫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野利浪烈答道。
听到这个消息,赵简心里五味杂陈。她迟疑片刻,转身拿出一封信,“那就劳烦野利大哥帮我把这个送到南门外十里亭的茶铺。”
那间茶铺是七斋的一个接头点,反正现在也快离开夏了,也不怕暴露给宁令哥。
“还有一件事。”她把野利浪烈拉进屋,半掩上门,急切地低语道,“我见不到太子,这事只能拜托你了。回去告诉太子,米禽牧北想独自去刺杀元昊,让太子一定要阻止他!”
“你说什么?”野利浪烈一惊,“牧北他怎么会……他就是因为这个把你关起来的?”
“没错。”赵简黯然答道。
“好,”野利浪烈实诚地点点头,“我一定转告太子。”
***
来到水华殿,米禽牧北有些心烦意乱。
野利浪烈去传太子口谕的时候,他本想拿伤未痊愈为借口推脱,不愿前往,可宁令哥下了死命令,让野利浪烈绑也要把他绑来。无奈,他只好从命。现在,他又被侍卫领着路,不是去前厅,也不是去书房,而是直接去宁令哥的卧房。他心里隐隐生出些不安。
果然,一推开卧房的门,一股浓烈的酒气就扑面而来。
宁令哥趴在桌上,满脸通红,桌面和脚下堆满了空酒罐。看样子,他大概是喝了一整夜的酒。
米禽牧北眉心拧成一个结,站在门口没好气地行了个礼,“参见太子殿下。”
宁令哥抬起头,醉眼朦胧地看着他,“牧北……你终于来了……”他伸了伸腿,把一个酒罐踢到了米禽牧北的脚边。
米禽牧北叹口气,转身关上门,又捡起那个酒罐放回桌上,“殿下怎么喝这么多?”他看着宁令哥烂醉的样子,一股火气瞬间窜上了头,“你叫人把我绑来,就是为了让我来看你这副自暴自弃的醉态吗?”
宁令哥露出苦涩的笑容,“自暴自弃?不……我是求而不得,辗转反侧。”他努力坐直,把眼睛睁大了些,拍了拍旁边一张椅子,“牧北,你过来。”
米禽牧北听他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别扭地走过去,被他一把拉到椅子上坐下。
宁令哥吊着他的肩,直勾勾地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本宫的气?”
米禽牧北看向一侧答道:“殿下救了我的命,我怎么敢生殿下的气?”
宁令哥又笑了笑,“那你说说,我救过你多少次了?”
米禽牧北黯然地低下头,“臣欠殿下的命,十辈子都还不完。”
“我不要你还我十辈子,我要你这辈子就还!”宁令哥两只手都搭上了他的肩。
米禽牧北下意识地向后仰了仰,“殿下放心,我很快就能还给殿下。”
“怎么还?”宁令哥的脸又凑近了一些。
米禽牧北能感觉到他带着酒气的鼻息拍打在自己的脸上,脑子里却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这时,宁令哥站起来,把他也拉了起来,一手搭在他的后背上,貌似随意地问道:“牧北,你有多久没跟本宫同榻而眠了?”
米禽牧北满脸疑惑,“殿下何意?”
宁令哥却突然扯住他的腰带,“让我看看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殿下,别胡闹!”米禽牧北伸手制止,却没想到宁令哥猛地就把他的腰带扯开了。
宁令哥又去扒他散开的外袍,却被他死死地拽住。宁令哥急了,大吼道:“本宫命令你把衣服都脱了!”
“殿下……”米禽牧北羞恼地看着他,只当他在发酒疯。
“怎么,你敢违抗本宫的命令?”宁令哥拿出了太子的架势。
米禽牧北咬了咬牙,把外袍脱掉扔在了地上。
“继续啊!”宁令哥催促道。
米禽牧北捏着拳头,脸颊变得越来越红,却不肯再动。
“是要本宫亲自动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