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我对小善的事当然关心了。”
显然想起了以前多次想靠近孩子时,手下在其中的周旋作用,凯多冷冷嗤了一声,未发一言,眯起的眼缓缓投向其余两人。
同样注意到了刚才那个意味明显的动作,润媞只觉得浑身更毛了,举起手大喊,“我和小佩也想来看看!”
喊完,见上方没有任何表示,目光依旧重如千斤,润媞紧张地咽了一下,默默抓住了弟弟的手。
明明这半年,已经看过无数次凯多大人或动怒或失控的样子了,毕竟大和那家伙隔三差五就去挑战鬼岛权威。
但现在这种在异常沉默下的压迫,才是最吓人的好吧?!
一向的大胆在这会都收得一干二净,润媞硬着头皮,加了一句,“呃,来看看……”
视线下意识偏移,看向一个方向。
收紧的巨掌像一座牢笼。宽大的指缝里,小小的身影握着自己的妖刀,像被护在笼里的孱弱幼猫,伤痕累累,通体苍白,稚嫩的脸蛋染着惶然无措。
在巨兽般的父亲绝对的控制领域里,即便有着初具锋利、足以留下抓痕的幼爪,依旧会被轻而易举地压制。
越看,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就越强烈。
润媞默默收回视线,心里不知为何,已经对自己最开始的刻板印象感到了心虚,并在此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同情,掩饰地咳了一声:
“当、当然是来看看善,毕竟我们也是很关心她被欺负的事的!”
话不出口还好,一出口,一旁涨红脸的佩吉万都不禁眼皮一跳,黑玛丽亚脸上伪装的伤心也僵了个彻底。
自有人闯入起,烬从始至终都维持着如常的沉默,整个人好似不曾存在。黑翼后的烈火已经恢复了稳定的灼烧,缩紧的瞳也已恢复。
此刻,那双血眸掀起,不明地注视向上方。
那句无心的话,毫无疑问打破了失控者在反思中勉强建立的自我安慰,将暴戾猛兽的注意力重新聚焦在一切的源头。
大厅又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恐怖的气氛覆盖开来,震得人心颤。青筋跳动,束缚的巨掌下意识地收紧了一瞬。
在雪下时的那种不好预感再次涌上,已经盖过了此刻心里压抑的惊悸。
善冒着汗,正要开口时,始终沉默的烬忽然出声,“凯多先生——”
顿了一下后,低沉磁性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奎因很快回来。”
被大厅无形的威压逼得喘不上气,润媞才隐约发觉自己好像说了不对的话,没反应过来,就又被吱声的烬给吓了一跳。
不过这次惊叫卡在了喉咙里没发出来,因为烬那句突然的话,成功让那种吓人的气息停滞了一下,让所有人得以喘息。
那句话也让善朝了过来,苍白的脸上满是不安,“阿贝尔……”
微弱的低喃传出,听力极佳的烬垂眸,能看到那双圆圆的大眼睛里闪着依赖的水光,看不见,却全身心地照见一切。
虽然那张脸从不露于人前,但看到烬羽翼间的烈火在跳动,修长的佩刀被握紧,润媞莫名预感,现在那张乌漆麻黑的面盔下,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冰山脸。
同时城堡里有个守卫曾说过的两句话,莫名其妙地在脑海里浮现了。
“烬大人可是小小善小姐最永恒的守护者。”
“从某种理论上来说,他才是小小善小姐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啊。”
后面那句无法理解,但前面这句,好像忽然在这个对什么都很冷淡的家伙身上露出端倪了。
润媞还在乱七八糟地想东想西,发散的眼忽然注意到在这种情况下,黑玛丽亚将烟斗塞进了和服里,手抬起,直晃晃地向前伸出。
“烬说的是,等奎因回来,自然就能清楚一切了,不必着急。”
“况且总督大人,您现在这幅样子,很有给小善造成伤害的潜质呢,还是先给妾身吧。”
喂喂,不要命了?竟然还敢向凯多大人要人,之前那个拒绝的动作意思就很明显了好吧!
更懵的还在后面,凯多大人听了那句话,仿佛被深深戳中了什么,胸膛明明在剧烈起伏,但却瞬间俯视下去。
看到那双被剥夺了视物能力的眼,殷红透彻,含着水光,正怯生生地倒映着一头出笼的暴戾猛兽。
“……”
这一刻,听到那几个字,同在大厅的烬一瞬间有些恍惚,想起了一些往事。
那个时候,刚刚失明没多久的孩子,在意外之后开始被更深程度地保护在了五楼阁楼。
和室里的任何尖角都被处理妥当,一应会造成伤害的物品都被挪走,连孩子小时候亲手捏的泥塑也被暂时封存起来。
被极尽保护的身影,在一眨眼间仍然不小心摔下了木榻。
尚未在光明的长久丧失里发展出强大的见闻色,那时的孩子还察觉不到人的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