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掐住了命门,未预料过装束下的画面,在场每个人简直如遭雷击。
持刀的力道被抽干,在唰一声清脆鸣响中,杀气蓬勃的刃坠入鞘中。
亲自用烈火焚尽遮掩的人彻底僵硬,瞳孔缩成细细一点,盯着自己掌心,不敢置信。
那里,一片坦诚的孩子通体苍白,肌肤上纵横着从未有过的累累伤痕,稚气的小脸尽是惊惶,隐忍。
除却淤青擦伤,斜纵在肩上那道最深刻的伤口,只需一眼就能窥见曾是一股极其凌厉的刃气划过,而小腹和手臂像子弹炸裂,击入体内。
小小身体上覆盖的痕迹诡谲、异常,在此刻唤起了一种刻骨的熟悉。
一瞬间,洞穿手脚的子弹,冰冷的铁链,实验台黏腻的血腥气,暗无天日里的仪器嘶鸣,一段尘封许久的黑暗记忆极速闪回了烬的脑海,又马上消失。
脑海里紧绷的弦一下崩裂,看着眼前,联想到什么,烬瞳孔剧震,难言的恐慌涌出。
无意识抬起的大掌,几不可见地颤抖,想要触碰那张脆弱的小脸。
像面对最易碎的瓷器,勾起的指隔着一段漫长时空的距离,依旧只敢拂过一缕浮动的白发。
再次感知到小小心脏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灵魂撕裂感席卷而至。
*
跨越的漫长时空悄然回溯。
恶劣的海域暗潮汹涌,高耸于瀑布之上,闭塞百年的国度正在上演外侵内窃的戏码。大海贼与仇恨者联合开启了国土上民众的凄惨生活,在花都所有人悲愤失望的心中,毫无意义的裸舞节目也拉开了序幕。
这之后的次年,一场为期六月的海上远征,终于在一众欢喜的期待下结束。
“看到了!打开通道——”
崖顶瞭望的守卫放落望远镜,激动地命令。
在轰隆轰隆的巨响中,鬼岛内湾的通道一点点开启。
浓雾笼罩的海上,远远有一艘深褐的巨型七帆主舰驶来。刻画着鬼角骷髅头的海贼旗帜在薄雨中呼呼鼓动,迎风飘扬。
“太好了,总督大人和奎因大人终于回来了哇!”
“嘿嘿,不知道这趟收获如何。”
“凯多大人出马,肯定一帆风顺啦!”
“喂,你们都小点声,让烬大人听到了小心被骂!”
“你不懂,烬大人那么冷淡,没兴趣理我们的,放心好啦……”
内湾灯火通明,笼罩在一片热闹中,即便小雨淅淅也没有浇灭全鬼岛上下激动的心情。
岸边,伫立着一道挺拔高大的身影。
带领守卫近港迎接的男人手扶腰间佩刀,衣着一丝不苟,密不透风。漆黑面盔遮掩着禁忌的面容,阻挡一切窥视。
听到手下在身后兴奋地议论,那双深不见底的血红眼眸依旧无波无澜,只静静注视内湾入口。
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响亮浪声,百兽主舰从外围缓缓驶入。轰一声后,重重停靠在了港湾。
一众守卫欢呼不止,哼哧哼哧忙活起来,接锚系揽。
巨大的板梯一点点垂落,主舰上方,巍峨庞大的黑影现形,纵身一跃,猛地降落在岸边,鬼岛地面也跟着震动几下。
等待的烬上前迎接,“凯多先生。”
“烬,这半年如何?”
看到归来的大哥似乎格外高兴,想必一切顺利,烬的心也跟着松了一刻,精简地汇报事项:
“鬼岛一切如常。花都那边曾有过几场武士组织的反叛,黑炭大蛇已处理干净了。据汇报,那群愚民对毫无作为的光月一族愈来愈失望,一切计划如期进行,没有变数。”
“那就好,喔啰啰啰啰~这样就不用多费心思了,”彼时正值壮年的凯多一脸意气风发,爽朗大笑,大力拍着烬的肩,“烬,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对了,这一趟远征,奎因在海上捡回了一个小家伙。”
“我想,你一定要看看。”
板梯上,臃肿肥胖的大块头叼着根没点燃的雪茄,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什么,慢吞吞地下来。
在后方,跟随远征的乌泱泱的守卫也开始雀跃地从主舰登陆内湾,一时鬼岛陷入一片嘈杂般的热闹。
在这喧嚣中,烬静得出奇,闻言只是微愕。多年的克制本性让他没有问询,默然驻足原地等待。
等到那个碍眼的家伙碍眼地挪下来了,烬的眸光冷淡非常,看智障一样看着人愚蠢地双手交叠,蜗牛一样踱步过来。
“奎因。”
“凯多先生!”奎因正紧张兮兮地盯着手心,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一过来,抬眼就瞧见那张乌漆麻黑的面盔,隔了半年更烦了,奎因立马把双手挪开,护宝贝一样,“喂!”
烬懒得搭理,冷淡的目光只略过那双挪开的手,但什么也没看清。
“奎因,给烬看看。”
大哥一声招呼,奎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