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竹在上个赛季已经拿到过四大洲赛的金牌,所以这次没有再参加。
瑞秋远在欧洲参加欧锦赛,四大洲赛场上女单没有什么选手能与李殊寒竞争,所以这次四大洲锦标赛大概也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参加。
国际滑冰联盟的A级赛事,是每个赛季的大奖赛系列赛、四大洲赛、欧锦赛和世锦赛,奥运会则是特殊的比赛,也是最重要的比赛。
选手们如果拿到了大奖赛、四大洲赛或者欧锦赛、世锦赛、奥运会的全部金牌,就算是达成了大满贯。
李殊寒之前有个不怎么懂花滑的朋友这样问她:为什么你们花滑选手大多拿完一次四大洲锦标赛的金牌后就不再参加?金牌不是拿的越多越好吗?
她那时是这样回复的。
那是一个古老的传说,很久很久以前,一个普通的赛季,一名选手拿到了四大洲赛的金牌,而在接下来的世锦赛上失利了,一件很正常的概率事件,一开始无人在意。
而后接连几个赛季,每一位拿到四大洲赛金牌的选手,都会在接下来的世锦赛上失利,于是,广大冰迷们开始发现了不对劲,而后惶恐的发觉了这个奇怪的诅咒。
虽然这些年来,也有选手打破过这个诅咒,但也是极少数,久而久之,这个规律也成了花样滑冰届的一个共识。
不过当时李殊寒只是一笑而过。
“但没准我也会成为那个打破诅咒的人呢。”
黎曼和舒奕睿这次四大洲发挥的也不错,前者拿到了第四名,后者则是拿到了成年组的第一枚极有含金量的铜牌,排在前面的是冯秉文和另一位日本选手。
至于景竹,他的悲伤像洞庭湖的蓝色一样纯粹,而后又会在出水期消失。
为了世锦赛,他把状态调整的很快,求稳的更改了配置,认知清晰,不再有之前的鲁莽。
果然,人教人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好。
为了世锦赛这个除了奥运会以外最重要的比赛,每个人都卯足了劲,像是绷紧的弦。
三月底国家队便再临美国,在繁华的都市里,李殊寒惊觉自己似乎更喜欢城市的夜晚,那样的空寂感,就好像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都在成为夜晚气氛组的一员。
和上次分站赛住的是同一家酒店呢,黎曼去了便利店,李殊寒一个人在房间里把头埋在被子里放空。
她的蓝牙耳机里一直循环着比赛的两首曲目,为了让自己的身体更熟悉每一处节奏和重音。
紧张,紧张。换了首舒缓的音乐都无法放松的心情。
这样的时候,她竟然想起了景竹,他有多想赢得这场比赛,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将目光望向房门,想要找寻对面屋子里的人的身影。
景竹好像对在美国的比赛有些格外的上心,是自己多想了吗?
是因为冯秉文吗?不过他不像会在意这个的人,看起来像是有更重要的原因。
李殊寒在短节目的连跳上有些失误,分数排到了第三名,不过她没有给自己太大压力,自由滑的基础分还是领先的,还是给自己留了余地的。
黎曼排在了第六。
景竹倒是顺利的领先,舒奕睿的短节目也排进了前三。
男单的决赛率先开赛。
在全世界冰迷的瞩目下,这场花样滑冰的年度大戏终于要揭晓,焦点聚在景竹和冯秉文,这两位已经将近做了四年的对手身上。
时间很快走到了自由滑最后一组的六分钟练习上。
“去年大奖赛失利之后,景竹对于自由滑的配置还是做出了一些调整,”女解说员如是说着,“他的伤病还是对他困扰很大,不过规避自己的缺点也不失为一个越走越远的方式。”
“这个赛季刚刚升组的舒奕睿也是天赋很高的一位选手啊,没有选择再跟青年组呆一年,确实升组的比较仓促,”男解说员接上话,“还有几天就要过十六岁生日,这次跻身了自由滑最后一组的出场,甚至是前三名。”
舒奕睿略有失误的完成了比赛,来到了第二名,已经是很优异的成绩了。
图兰朵的声音响起,冯秉文完美的完成了这套节目。裁判公布打分时,李殊寒隐隐有些担忧,这么高的分数,景竹一定也要毫无失误才行啊。
终于到了最后一位上场,屏息,大提琴的低沉旋律响起,伴随着每一个音符滑行。
还有最后一个跳跃……李殊寒焦急的计算着。
最后一个3F落下,她终于松了口气。
出分的前一秒,她把眼睛闭上,而后又手忙脚乱的发现没把耳朵堵上,还是听到了分数的播报。
第一……吗?
座位旁边的几个外国面孔似乎是景竹的粉丝,他们开心的跳了起来,李殊寒后知后觉的和全场观众一起鼓起掌。
她望向场内的大屏,少年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起身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