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芳燕眉眼依旧温和,柔声为他解释道,“吞吞,那都是之前的事了,他已经在很认真的改了,我们是一家人,得相信他。”
男人站起身走过来,无比娴熟的搂住女人的肩,善解人意的说道,“没关系,我能理解吞吞的,毕竟……。”
“你理解个屁!”秦也反手将身后的门关上,不留一丝情面的大声打断他的话。
“啪--”一声巨响,打破了竭力编织的温馨画面,像是一张脆弱的布,只要碰一碰就会粉身碎骨。
秦也的头被打偏过去,右脸脸上慢慢发出灼热的疼痛感,像是被辣椒水泼在伤口上,淡红色的巴掌印渐渐浮现出来。
可她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叹了口气,气息将落在眼前的碎发吹起,发出轻微的颤动。
“吞吞,妈妈不是……。”
暖黄的光线似乎要透过重重叠嶂刺激着她,可她只觉得麻木不仁,觉得浑浑噩噩。就像是喝了一大瓶高浓度的白酒,昏沉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最后,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独自回了房间将门锁好。
秦也有些跌撞的坐在椅子上,她的手肘交叠放在桌子上,脑袋就靠在手臂上面,歪着头,静静看着白色墙面剪出来的一片光影。
她抬手,指腹轻轻摩娑过冰冷的墙面。
如果杨芳燕真的干净利落的走了,那她或许没有那么生气,她只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不公平。可更多的是为了杨芳燕逃出地狱的喜悦。
可她又回来了,是又。
佟磊是秦也的养父,嗜赌成性,喝醉了酒就跟街边的流浪汉没有多大区别,如果一定要细说,那就是他有一个家。
一个杨芳燕痴心等待,而他回来后只会拳打脚踢的家。
秦也至今还记得那天晚上,杨芳燕被佟磊打到头破血流,黑发中夹杂着白丝,却无一例外的染满了血。白织光下,她衣服上满是污渍,瑟缩着躺在地上,微张着口,呼吸都变得弱化,她艰涩道,“别打了,求……求你,别……。”
当时秦也报了警,可警察把他带到警察局后,没过两天,佟磊就回来了。
她很疑惑,问杨芳燕她却也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句,“我们是一家人。”
后来她才知道。
当时佟磊被带去了警察局,而杨芳燕则去医院处理伤口,处理好后,她立马去了警察局为佟磊证明清白,说只是夫妻之间的小打小闹,孩子胡说的。
胡说?
秦也突然想笑,当时杨芳燕都快被打死了,然后她去警察局,说她的女儿是胡说的。
后来很多次,她都被输了钱又醉酒的佟磊打的半死不活,秦也曾偷偷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捂着嘴不让声音发出来,却按捺不住眼眶的酸痛。
她报过警,也曾站到杨芳燕身前同佟磊争吵。
可是没用,愚蠢的人,再怎么救也救不回来。
杨芳燕自始至终不承认佟磊差点打死过她,她每一次都将罪名扣在秦也身上,说她撒谎。
于是年幼的秦也在巷子里被冠上一个名称。
撒谎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