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刺史府外侧门外来了个小乞丐。
“去去去,到别去行乞去。”
门房一看这人穿着粗麻烂布,只一心想着将他轰走,冲撞了公子小姐们可怎么是好。
那个小乞丐正是楼玉舟前些日子在大街上买下的少年。
少年唯恐楼玉舟忘记了他,安葬完母亲后用溪水收拾了一番自己后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此时听到了门房的话,气的脸都红了,“我是来找楼公子的,他买了我。”
门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嗤笑一声,“我们公子也是你这样的人能见的,走走走,赶紧走。”
正要出门的金有乾走了过来,门房赶紧弓腰道,“金哥。”
金有乾是刺史府管事金顺的儿子,今年十七岁,相貌生的憨厚,身材矮胖,一看就是个吉利人。
前些日子刚被他爹安排到了楼玉舟的院子,毕竟刺史府就那么几个主人家,清风阁现今可是个香饽饽。
楼玉舟一听这名字就觉得讨喜,又看金有乾为人憨厚笑容满面,就留下了他。
金有乾今日正要出门,一看门房处的场面就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什么事啊,吵吵闹闹的。”
门房堆笑道,“金哥,这小子说是来寻公子的,这不是在这闹事的吗,公子怎么会认识一个乞丐,我现在正要把他赶走呢。”
金有乾一听是来寻楼玉舟的,眯了眯眼,能在众多下人中被楼玉舟选中,他自然不会只是表面上那样憨厚。
不论如何,也要将这少年带到公子面前去露个脸,否则若是坏了公子的事,保不齐他金有乾要吃好一顿挂落。
金有乾脑中想了一番,转口道,“既然是来找公子的,就随我来吧。”
少年一听他的话连忙跟了上去。
渐渐深入,府邸的盛景直让少年离不开眼,四周古树参天,亭台楼阁,飞檐青瓦,处处皆是雕梁画栋。
正当入迷之际,前面的金有乾已在一处院落前停了下来,他一时不察,撞了上去。
金有乾回头责怪地看了他一眼,又转身敲了敲门,门口还站着两个府兵,气势逼人。
门应声打开。
一进了门,少年就望见坐于亭内的那个身影。
白衣、少年、碧水。
本是一副很美好的景象,可都被楼玉舟弹出来的琴声给破坏了。
“噼啪”
这倒也不怪楼玉舟,她天生就没有打通乐理这根弦,弹琴一窍不通,唱歌更是五音不全,楼峻初初听见更是觉得不堪入耳,连忙请了乐理大家来教导,可学了好些天也还是这个模样。
因为这,顾怀之还特意嘲笑了她,总算是让他捉住了楼玉舟的小辫子了。一时之间,二人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些。
金有乾此时有些尴尬,这让外人看见了公子的黑历史,万一传出去可怎么是好。
语兰上前一步,问道,“金大哥,这人是谁?”
好吧,是她这么些天听着公子弹的琴声实在是受不了了,看见金有乾带个少年回来寻个话头来打断公子的。
金有乾还未回答,倒是吸引了楼玉舟的注意。
“他是我前些天买的。”楼玉舟站起身来,倚着柱子。
少年的脸干干净净的,她都有些认不出来,不过看那身标志性的破衣,就知道他是谁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跪在地上,抬起了头,“姜由,我叫姜由。”
…
楼玉舟向楼峻的书房走去,手上还抱着一团雪白的纸。
书房的守卫行了行礼,就推开了房门,书房内极为安静,隐隐还有几缕薄烟,到处都透着书香气。
楼玉舟一踏进去,坐于书案后的楼峻眼神就斜了过来。哼,敢不打招呼就进他的书房的,也只有这小子了。
楼峻放下笔,说道,“什么事,说吧。”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小子主动来找他准没什么好事,说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虽说和楼玉舟的相处也没多久,可楼峻已经了解了她的秉性,表面装的挺像那么回事的,内心都黑成芝麻馅了。
楼玉舟回道,“父亲怎么这么想我,难道没事就不能来看望父亲了?”
楼峻可没有被她这副样子骗到,之前有一次打碎了他夫人最爱的那根簪子,反诬是他所为,气的他要教训一番,结果居然告状到了老太太那去,害的他那么大了被自己的母亲好一顿责骂。
你说,这说的过去吗?
楼峻可不接这戏,直言道,“有什么事快说,你老子我忙着呢。”
楼玉舟笑了笑,递上手上的东西,“父亲可知道这是什么?”
楼峻接过那几片雪白的纸张,将它摊开。
观其洁白柔韧,坚洁如玉,闻上去还有些淡淡的竹子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