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回来撞见了,那不变成真假新娘了吗?”
顾己肆有些困乏,他揉捏着眉心柔声说道:“放心,真新娘只会是你。”
虽然懂顾己肆这意思是她得陪他演下去,想必阿锦那边他自有办法,只是不明原由的人听起来,这话多少有些暧昧,穆幼青轻咳了几声,眼神回避间,她瞧见顾己肆抬手,那宽袖滑落,露出小臂上一道细长的伤痕,看着像是新伤。
她想起自己中剑那日,顾己肆来看她的时候,被纱布缠覆的就是这只手臂。
“还有呢?”江祁像是许久没吃东西,才咽下一块,又拿起一块。
顾己肆拉了拉衣袖,“刘开富。”
穆幼青同江祁齐齐看向顾己肆,异口同声道:“请他做什么?”
顾己肆抬起头,面向穆幼青,“帮你还债,顺便救阿炳。”随即回过头,说话声变得清冷平静:“也还有些帐需要找他算算。”
穆幼青在那一瞬,觉得顾己肆越来越神秘了。
她好像并不了解顾己肆,连他究竟是什么身份也不知道,虽然他看不见,但又像长了许多双眼睛似的什么都知道,穆幼青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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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寿宴在即,朝中大臣都在为准备贺礼发愁,陆宴带着神猫灵像来到太后寝宫。他这次回来没人知道,身边只跟了一个阿放。
太后正喝着热汤,见着陆宴那一刻,她丢下所有矜持与端庄,扔下勺子便起身迎陆宴,“宴儿啊,哀家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
陆宴下跪行礼,叫阿放呈上了灵像,“宴儿特地从悯都寻得一尊神猫灵像,作为贺礼献给太后。”
太后草草望了一眼灵像,抚着陆宴后脑,眼中潋起水花,“好孩子,有心了,知道哀家最敬重神猫,这礼物哀家喜欢,快起来。”
太后示意候在一旁的花凭烟接过神像,放置在床头。
与陆宴落座闲聊几句后,太后寻时机进入正题,她端起热汤,轻轻吹了吹,“宴儿啊,你今年也二十有三了,你父皇在你这个年纪就已经有了你二哥了。”
陆宴早知太后是位此事把他叫来的。
如今朝中有权无权的大臣,都想方设法想将自己女儿嫁进宫。
东宫太子已有二妃,其余到婚配年纪的皇子只有齐王陆宴,太后一向宠爱陆宴,想将他推上太子之位,但皇帝没这打算,于是母子之间生了隔阂,这也是无人不知的事,这些朝臣将自己女儿嫁给太子或是齐王,都是一步至关重要的险棋。
但太后一颗子都瞧不上。
陆宴没说话。
太后喝了一小口热汤,待汤水入喉,她用帕子擦了擦嘴,“你觉着,烟儿如何?”
陆宴抬眼望向花凭烟。
花凭烟始终低头,她像是一只被求困的小鸟,太后说什么,她就做什么。陆宴明白,花凭烟没有背景,唯一的亲人是兄长花子酌,那花子酌是太后手下最年轻有为的“鹰犬”,但越强的爪牙,越容易伤到自己主人,于是太后要用花凭烟捆绑住花子酌。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花凭烟嫁给陆宴,若是被太子选了人,那花子酌便有倒戈的可能。
陆宴端起茶杯,用茶盖拨着茶叶,“宴儿听太后的。”
花凭烟像是没料到,她低着头撩起眼皮看向陆宴,却见陆宴正望着自己,她倏地又望向脚下。
太后发自肺腑笑了几声,“这就最好不过了,你看,你二人名字如此相似,一个宴儿,一个烟儿,当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太后看看陆宴,又望望花凭烟,笑得合不拢嘴,“既如此,不如双喜临门,在哀家寿宴时,你们便成亲。”
“不可。”
太后凝眉,嘴角僵着,“有何不可?莫非宴儿只是随口应付我这个老人家不成?”
陆宴道:“宴儿岂敢,只是太后寿宴是何等大事,自当放在第一位,等太后寿宴过了,宴儿在成亲也不迟,顺便......宴儿近来还有些事需要处理妥当,恐怕不会在京多留。”
听了这话,太后面容严肃,“不会是为了那个顾己肆吧?”
陆宴怔住,眼神凌厉望向花凭烟。
“我都查过了,那顾己肆来路不明,恐是贺国人,对宴儿不利,哀家绝不允许你身边有任何危险小人。”
“那恐怕是太后手下之人办事不利,没有查清楚。”陆宴说这话时一直盯着花凭烟,花凭烟镇定自若,细听着陆宴说话。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红贴,展开面向太后,“这是顾二送来的喜帖,过几日他便要成亲了。”
太后抬眼望着那几行黑色小字,瞧不清楚,“那又如何?”
陆宴像是说给花凭烟听的,“新娘名叫阿锦。”
花凭烟倏然抬起头,那双似瓷娃娃般的大眼睛对上陆宴冷若霜雪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