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法还了。”
然而,还没等高玉明想出应对的话语,眼前发生的一幕,险些惊掉了他的下巴。
泪眼婆娑的白雨晴的身影渐渐变淡,高志恒可以通过她的身体看到她身后的事物。直到最后,白雨晴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了!
在那一瞬间,高志恒突然之间感到自己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整个人瘫软了下来,滑到了桌子下面,椅子也被他撞翻在地。
咖啡厅的客人向他投来如同看傻子一般的异样的目光。
小楚已然从吧台走出来,将椅子摆正,重新将他扶到了座位上,同时,礼貌地问了他一句:
“先生,您没事儿吧?”
“这……这怎么可能?一个大活人……怎么……怎么就……”
高志恒神经质一般地喃喃自语。
小楚也不慌张,回到吧台,从女友的手中拿过手机,点开了她之前看的那一段短视频,随即,将手机放到了高志恒的面前。
视频之中,是一栋二层的小楼,此刻却被熊熊火光所吞没。视频的拍摄者正发出阵阵的惊呼声。
高志恒盯着眼前的画面,突然双眼圆睁——从还未燃起的建筑的一角,他分明认出了事发地点,正是今晚他们同学聚会的餐厅!
“这……怎么可能?我才离开不久,怎么就……难道雨晴她……”
高志恒有些语无伦次了。
提前离开聚会的餐厅令他逃过一劫,他并非为此而感到庆幸或者后怕,他无法接受的是,白雨晴以及那些参加聚会的其他同学没有躲过这一场飞来横祸。
“我得回去!”
他从座位上站起身子,向着咖啡厅正门的方向冲了出去,虽然他也不知道此时回去还有怎样的意义。
小楚却也不阻拦他,任他推开咖啡厅的门,冲入雨夜之中,又眼睁睁地看着他重新出现在咖啡厅角落的那张桌子旁。
高志恒懵了,他无法理解刚刚那一瞬间发生在他身上的离奇的事情。咖啡厅中的其他客人依旧还是用那种看傻子的目光看他,只不过,目光之中还是夹杂了些许的同情。
小楚对于这样的场面似乎见多了,他坐到高志恒的对面,轻声叹了口气,说道:
“刚刚珞珞不让你进来,你偏要进来,如今想走,怕是不能了。不要忘了,我们这间咖啡厅的名字,可是‘有来无回’哦。”
“你什么意思?”高志恒有些愤怒。
小楚不急不缓地问道: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没有想起些什么吗?”
高志恒一愣:
“想起什么?”
小楚说道:
“这一场火灾,自始至终,死的人,只有你一个。”
小楚的话字字如钉,扎在高志恒的心口,令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自己死了吗?自己怎么会死?
他开始有条不紊地整理自己混乱的思路。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去参加了今晚的同学聚会,但白雨晴到场之后,就自行离开了。这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这之后……
脑海之中,记忆的碎片如同被撕得粉碎的纸屑,正慢慢恢复如初。
终于,他想起来了!
他记得,当时他没走出多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等他赶回聚会的餐厅的时候,那二层小楼已被熊熊烈火吞没,如同一支巨大的蜡烛。
值得庆幸的是,参加聚会的同学基本上都逃了出来,只不见白雨晴的身影。
当时高志恒的身体快过他的思维,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然置身于火场之中。
他找到了在火场之中崴了脚倒在地上的白雨晴,他刚想将白雨晴背起来带她出去,却见一根房梁坍塌下来,向着白雨晴头顶砸了下来。
他来不及多想,迅速将白雨晴拖走,只是自己再想走,已然来不及,他的腿被房梁砸断了。他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后来,消防员及时赶到,两人被救了出来。只是,两个人都因为吸入了过量的烟气以及烧伤而陷入了昏迷之中。
高志恒还能意识到,自己被送入了医院抢救,耳畔尽是医护人员忙碌的声音,他觉得很吵。
等他再一次恢复记忆,自己已然身在西巷,并鬼使神差地来到了有来无回咖啡厅。
小楚见高志恒的眼神逐渐由浑浊变得清明,便慢条斯理地说道:
“总算是想起来了,不过,我要跟您说清楚。当初珞珞不想让您进来,主要还是看出您或多或少还是有一线生机的。但您执意不肯,我们自然也没办法跟您明说,这是我们的规矩。”
他拿起高志恒喝了一半的冰美式,说道:
“您喝了这个,就代表您与我们签订了契约。通俗点讲,您喝下我给您的咖啡也就意味着,您默认了选择进入轮回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