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手,她就只剩下了一颗索命,岂不是糟糕?
还是就如以夙推测,无忧道内讧分裂,玉狐只是个吸引我的饵,而笑面夜叉的真正目的是要趁机除掉我,却不想失败了?
苦思无果之际,以夙用扇子敲了敲我的手臂,我抬眼一瞧,沂阳城已在眼前。
沂阳是元州西南的一座大城,由于花氏分家也坐落于此,因而也是座玄门仙城。
甫一入城,只见飞阁流丹,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仙门人士形形色色,鸿衣羽裳,仙姿道骨,负剑往来;两侧摊贩夹道,聚了不少奇人异士,从卜课堪舆到法器符箓,买卖多种多样,应有尽有。
走在大道当中,不时能瞧见有人御剑行云,宛若流星,飒沓而去,也能听见红粉楼中传来大笑,纱幔飘曳,酒香扑鼻。
远远望去,花氏分家很是显眼,矗立于诸多阁楼台榭中,一如众星簇拥皎月,傲然俯瞰着沂阳城。
像花氏这等显赫高门,分家虽由旁系分支管辖,却也要承担招待宗家弟子的责任,若有弟子在附近执行任务,分家须得为他们提供容身休憩之所。
除此之外,仙门分家大多为入世修,需要处理宗家顾及不到的俗务,也常在民间走动,因此建府选址皆在繁华大城,规模受限,自然比不得枕山臂江的宗家高调,只胜在便宜。
多年不见,花氏愈发奢华了,真不愧是以夙的好子孙,把他那套无用的花枝招展学了个透。
分家尚且如此,宗家想必更不得了。
忽然,我衣袖被扯了扯,回过头,花月灵一声不吭地埋着脑袋,躲避什么似的,朝天空指指点点。
我抬头望去,只见远处飞来两只小巧的纸鹤,散着幽蓝的光晕,一高一低地向城外飘去。
通灵纸鹤?
这是苍宜云氏的法术,一般用于寻人传信,根据施术人的灵力,纸鹤的速度和距离,乃至传话内容的长短也会有限制。
看这两只纸鹤的样子,应该是小辈的年轻人在用。
我低头道:“你躲什么,得罪云氏的人了?”
花颜从一旁探出头来,苦着脸道:“前辈有所不知,我俩跑出来太久,宗主怕是托云氏一齐寻人呢。”
以夙听闻,笑了:“你们花氏如何和云氏关系这么好了,丢了个两个娃娃都要一整个仙门来寻?”
花颜干笑两声道:“这师伯祖就有所不知了,我师妹她……”
“啊啊玉哥哥你别说了!”花月灵激动地蹦出来,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塞进我手里,拉着花颜就跑,不忘回头喊道:“师父!我会完成你交代的事的,你就放心吧!”
二人远去,以夙和弥师都凑了上来,我这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牌,翻来翻去,没看出什么新鲜。
弥师笑道:“仙君占了大便宜,这玉牌可是好东西,在拜宣和沂阳的客栈住店时出示,可以打折。”
以夙眨眨眼:“我们有钱住店吗?”
我闻言望向弥师,弥师果然从袖中摸出一袋钱,晃了两晃道:“我有。”
我揉揉鼻子想,不用我掏钱,这才是占了大便宜。
沂阳城最大的客栈离市集不远,叫万水客栈,地段甚好,清雅幽静,在一整条显摆财力的雕梁画栋中,质朴得别具一格。
在听说这家店的东家是花氏后,我有些意外,玄门仙者竟也买了铺面做起生意,虽是入世修,未免也太接地气。
我环顾大堂,这素雅古朴的装潢,怎么看都不像花氏一贯的做派,明明门客加起来也撑不满仙府一隅,难不成是闲得发慌才开个客栈消遣?
弥师拍下银子,我递上玉牌,掌柜的笑容宛如浸过油般,激动得频频搓手,吩咐伙计开了三间上房,亲自引我三人至靠窗的雅座,上了一桌最好的酒菜。
刚过用膳的时辰,堂内只有几桌客人,三三两两地坐着吃茶,早晨入腹的萝卜汤这时消化得一干二净,以夙难得只吃菜不喝酒,示意我与弥师随意,我俩便对饮了几盏。
桌上有道酒蒸鲋鱼,鲜香嫩滑,入口即化,我很是喜欢,没忍住多夹了几筷子,弥师便将这道菜换到了我面前,我正要道谢,他又给我斟酒。
我立刻放下筷子,扶起酒盏,他也给自己斟满,与我轻轻一碰,送至唇边,睨了我这边一眼,不经意道:“那边有人看你好一阵了。”
我一饮而尽:“不必管他。”
弥师笑了笑:“若只是盯着仙君瞧倒也罢了,可看那人的神情,好像和你有仇似的。”
以夙悠闲地夹了一口菜,眼皮抬都没抬道:“二哥遭人记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何况这里是仙城,你我也盖不住她身上那点邪气,没人找茬才是怪事。”
我给以夙夹了一块离他最远的笋鲜,又给弥师夹了一块离他最远的乳糕。
我道:“吃饭。”
以夙兴致缺缺地吃了,弥师却愣了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