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差点忘了我这假徒弟。
一时没注意,花月灵便如旋风奔至,正要扑将过来,我侧身避让,九音九月恰好闪来将她网在怀中。
花月灵哭丧着脸,猴子捞月般冲我晃着爪子道:“别啊师父~~我都在沂阳呆了两个月了,你知道我这两个月都是怎么过来的吗!”
她委屈地瞅着我,一顿诉苦。
她出门带的钱被挥霍得差不多了,到沂阳时已经没钱住客栈,只好捏造个假身份,以此在花氏分家混个地方住,每日出入都提心吊胆的,就怕哪个认出她是花宗主的千金,要将她和花颜打包送回三千花月坞去。
“呜呜呜呜呜……我才不要回家,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娘有多可怕!”花月灵蹬腿撒泼。
可惜我油盐不进:“我只答应做你师父,没答应你这么多条件。”
她贼心不死,摆出可怜兮兮的表情:“那咱能不能不去沂阳啊?”
想好事儿呢,不去沂阳以夙怎么好好休息。
我道:“你们师伯祖要在沂阳歇两天,你们两个要跟便跟,不愿跟回家也行。”
以夙被我搬出来挡箭,也只是笑眯眯地向花月灵挥挥手,继续扇破扇子。
花月灵赌气噘嘴:“哼,明明刚才还不愿意做我师父,像吃了多大亏似的勉为其难,现在却摆起架子来了。”
网着她的九月有些不耐烦,细眉一拧道:“喂,花氏的,你很重耶,到底要在我和姐姐怀里趴多久,还不快点下来。”
花月灵颇为不满,也只好先从姐妹二人身上下来,再抗议道:“你们这两个小鬼灵,真是和你们家主人一样小气,人家哪里重了,你这分明是仗势欺人!”
九音瞧她满肚子怨气,忍俊不禁道:“月灵姑娘误会,我家主人不是要为难姑娘,反而有事相托,方才那么说的意思,是姑娘可以跟去沂阳玩两天,不愿跟去也可直接去办主人交代的事。”
花月灵哼了一声,开始摆谱:“你们怎么就知道我会答应帮你们办事?”
弥师微笑道:“姑娘不愿做也不勉强,只是这师徒情分——”
“咳咳!”花月灵清清嗓,露出笑容道:“什么事,说来听听?本姑娘兴趣可大了。”
弥师这接茬的本事,用对地方还真是让人身心爽快。
我若是弦池上仙,我也走哪儿都把他带上,既养眼又长脸。
收拾完毕后,我们便打算前往沂阳。
寿原山终年云波翻涌,山体陡峭险峻,若是御剑飞行,如遁雾海,视野极狭,说不准哪片白茫茫的云朵背后,便是拔地而起的山崖,道行深的修士尚且要慢行,道行浅的更是极少在此域飞行。
但此处毕竟离沂阳不远,既要捎带花氏兄妹,就得以防撞上熟人。
弥师大发善心,给二人施了个障眼法,待我等驾云至沂阳郊外,这才解开。
路上,我向花月灵打听了几件事。
阎罗本是七颗一串,奈何我当年无意中遗失了一颗,直到我飞升那夜,阎罗始终都只有六颗,而这六颗在我“死后”尽数归于花氏,并没有被分开保管。
既是六颗一起被偷,如今为何一颗颗却是分散开的?
我问道:“你可有盗铃之人的情报?任何事都可以。”
花月灵搜肠刮肚半天,补充了些在司夜殿未提及的事。
三年前阎罗遭窃,无音崖狼藉遍地,几位高阶弟子殉职,花宗主当即下令封锁消息,但仍有只言片语泄露了出去。
事发后,花宗主显得格外紧张,召集了几位长老与首座商议,谈及那些殉职弟子时,她脸色十分难看,仔细将尸首情况道来,长老与首座们的神情便立刻凝重起来。
厅里如坠冰窟,包括花宗主在内的一众人等皆沉默不语,满脸写着讳莫如深。
花月灵奇怪道:“我娘定是瞧出了什么端倪,听有的师姐说,此事是仙门之人所为,可具体是哪门哪家我也不知道,偏就是最重要部分被瞒得密不透风。”
如果我猜得没错,花氏那几位高阶弟子也是被水云诀杀死的。
笑面夜叉若是仙门出身,要修得足以控制那只白衣凶尸的一手邪术,想必暗中与无忧道早就勾结,她在叛门之后转投邪道,偷取阎罗,继而与道众起了内讧,导致铃铛四散。
按照如此假设,眼下拿着阎罗的即便不是无忧道之人,也多半有关系。
花月灵惊道:“仙门竟与无忧道暗中勾结,难道我娘是看出这些,不便打草惊蛇才封锁消息的吗?”
恐怕这只是其一,蒯氏已灭,门中弟子却丧命于蒯氏剑法,这件事太过诡异,眼下只得暗中调查,这是其二。
可我仍然想不通,笑面夜叉手里只剩两颗铃铛,为什么将勾魂交给了玉狐。
占甸川,修邪观,引香火,如若只是找个东窗事发时的替死鬼,又何必把勾魂给玉狐,万一像现在这样落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