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思开这种玩笑。”
“生活太苦,开点玩笑骗骗自己......”
“嗳?后来你找了什么工作?”
“卖茶叶,卖假发、卖衣服、替人挑隐形眼镜都做过,只是没有能让我定下来的......”
“尝试的工种倒是不少!”
“对啊,要不然,我怎么知道自己到底适合做什么,对吧,哥!”
“那......有眉目了吗?”
“嗯......你猜!”
“应该有了!”
“我又回到之前的夜总会里了......”
“嗯?”
“钱多嘛......”
我陷入了沉默。
她在折腾了一大圈之后,发现自己擅长的和想要做的,竟依旧是回老东家那里,继续坐台......
据说,人的第一份工作非常重要,它对你后来的人生影响颇深。这句话在瑶儿这里应验了。
“你会因此瞧不起我吗?”
“不会。”
“那为什么你一听我说又回去那儿了,就阴沉着脸,不说话了?”
我没有搭腔。
“我......以后有事儿还能找哥哥你吗?”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我的态度。
“废话。”
她笑了,用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不早了,你回去吧!注意手这几天先不要沾水。”
“知道了,谢谢哥!”
“去吧!”
“那你呢?”
“我坐会儿,马上也走了。”
瑶儿一步三回头地上了楼。我坐在原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吸到一半,突然在卡座上揿灭了,开始往回走。
此刻,回过神的我,正站在上次和瑶儿对话的亭子里。我继续从小区里出来,街对面,我之前骑过来的单车依旧静静地停在原地,我开了锁,骑上单车继续上路了。
像我们这些普通人家的孩子,除了上学这一条出路,似乎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记得父亲脑梗后,在病床上弥留之时给我的叮嘱,让我无论如何,都要读到大学毕业......他说在他的手机录音软件里,给我留了一条录音,他希望我在他火葬之后,可以打开听听。
录音是在父亲早几年就录好的,没想到,他早早地安排好了一切。他将房子和赚的钱全部留给了我,那些钱足够支撑我读完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
父亲去世那一年,我刚满十二岁。因为种种原因,我选择了社区里一位德高望重的苏伯伯成为了我的临时监护人,他就住在我家楼上。那时候,他是一个空巢老人,已经八十二岁了,但他依旧耳清目明,头脑清爽,精神矍铄,一点儿也不输年轻人。
在他的监护下,我顺利上完了大学。我从来没有和我交往过的任何人说过我的过往,包括允芮,甚至对她撒谎说自己没有读过几年书。
我也干过很多种工作,但没有一个工作能让我想要长久地干下去,这一点,瑶儿和我很像。但最终,她还是为了钱,让自己“定了”下来。
我没有撒谎,我不会看不起她,也并不支持她做这行,但却可以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这也是瑶儿在说自己折腾了一圈之后,又回到老本行时,我无话可说的原因之一。
我说什么?
责备她做事三心二意?
还是告诉她,她这是自我堕落?
我又凭什么去干涉他人的人生选择?
之所以,我迷失在自己内心阴暗幽深的森林中,或许是因为在内心深处,我自认为做一个自由职业者会更酷,而她也有自己的局限。
在这一点上,我们没有区别。
但是她死了!
被那个恶魔活活弄死了!
另一个男人眼睁睁地看着她断气的,如果他能在那一刻挺身而出......
每一次她遇到困难的时候,男人都伸出了手,而那次,她就要断气了,他却浑身发抖,他这双该死的腿一直发软!
在当时,他竟连呵斥一声的勇气都没有!
男人是谁?这懦弱的男人就是简博啊!
是我吗?是的!
我真是该死!真他妈懦弱!
如果当初我奋不顾身地扑上去,她就不会死!
天呐,天呐!
......
我的头发直挺挺地向后飘着,衣摆也随着风向后飞起,似乎身后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想要将我深吸进去。我这才意识到,此刻我怒火中烧,思绪烦乱,如果再继续加速,我甚至可以和这辆自行车一起飞起来!
终于到家了。
我浑身已经湿透,喘着粗气,双腿沉重。我一口气喝干了一杯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