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姜令妩!你给本王松手!”
而姜令妩却充耳不闻,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死死揪住裴行舟的衣角。
“有老鼠!有老鼠!!!”
一想到老鼠刚刚从她脚上爬过,她就忍不住头皮发麻,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裴行舟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沉着脸带着隐隐怒意,再次咬牙切齿道:
“姜令妩!本王的腰快被你掐断了!你给我松手!!!”
腰???什么腰?什么腰被掐断了???
听到这声怒喝,姜令妩这才触电般松开手。
原来她刚刚死死揪住的不是裴行舟的衣角,而是他腰肉!
而她刚刚太过害怕,竟然没有察觉出任何不对劲!
很好,她又贡献了一次大盛朝高质量女性社死名场面。
裴行舟揉着后腰,疼得龇牙咧嘴:
“嘶~好疼……”
“王爷……对不住我刚刚”
道歉的话还卡在嗓子眼,草丛中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姜令妩惊慌环顾四下,只觉得自己无处可藏。
忽然,她瞧见裴行舟高大的身影,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样,连连小跑至他身后,似鸵鸟般直直地将小脸埋入了裴行舟的腰后
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让裴行舟不知所措
他向来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从未与女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时刻。
姜令妩把脸埋入身后时,他身子一僵,原本疼痛的后腰,升起一种莫名的战栗,酥酥麻麻涌向他的四肢百骸。
奇怪的是,他生平十分讨厌旁人触碰,可被姜令妩猛然抱住后,他身体竟然产生了升起奇妙的愉悦感,竟然也不赖。
过了好一会,草丛声响渐弱,姜令妩才把头抬起,只不过她仍是胸口剧烈起伏,额鬓带汗,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而从裴行舟的角度来看,姜令妩好似惊慌失措的林间小鹿,密如鸦羽的睫毛轻扇着,脸上升起红玉般的微晕。
即便是粉黛不施,也无法遮掩她出水芙蓉之姿。
回过神的姜令妩既懊恼又惊慌!
苍天啊!!!她死掐裴行舟那一帐还没算,刚刚怎么就慌不投路,一头栽向了裴行舟?!
都说人不会踩同一个坑,可是她却在一个坑上来来回回的地踩!
她绝望闭上眼,裴行舟不会以为她是那种投怀送抱的女人吧?不行,她要解释清楚。
于是,姜令妩扬起嫣红芙蓉面,明明双眸有雾气沁出,却故作镇定解释道:
“王爷,很抱歉……我刚刚实在太害怕了……”
然而略带颤意的嗓音,出卖了姜令妩的淡定。
裴行舟喉头轻滚,嗓音带着莫名的暗沉:
“你怕老鼠?”
闻言,姜令妩乖巧地点点头,带着不自知的娇糯。
也许是刚刚受了惊吓,姜令妩难得流露出小女儿情态,乌发雪肌与红唇对比,在夜间显得尤为勾人。
裴行舟自问不是柳下惠,黑眸有异色流光,他的视线停留在姜令妩的双唇上。
他还记得,这个唇瓣擦过自己背后的感受。
柔软、温热、甜美,带着一丝奇异的悸动。
他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轻哂道:“啧,小娇气包。”
草丛中猫抓老鼠的戏码还在上演,姜令妩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她想起上辈子自己小时后曾被老鼠抓了一下,打狂犬疫苗时伤心哭起来,可生性严苛的父母却只冷冷训斥她:
“不就是一点皮外伤,你怎么就这么娇气!”
姜令妩心尖忽然一酸,委屈与难过汹涌而至,她至今都想不明,人人都有害怕的东西,为何父母与裴行舟偏偏认为是自己娇气呢!
裴行舟只睨一眼,便将她面上细微表情尽收眼底,他唇角不自觉抿起来,心知她是想起不愉快的事。
裴行舟心中忽然有种冲动,他想牵上姜令妩的手,告诉她不必如此害怕,正当他欲抬起骨指修长的大手时……
草丛中的打斗声愈演愈烈,姜令妩深吸了一口气,细密的贝齿轻咬红唇,她伸手捉起了男人的衣角,声音细弱如蚊呐:
“王爷,我能牵你衣角吗?”
裴行舟并不答话,他眸中一沉,晦暗不明,似静静等她的反应。
两人靠得十分近,近到彼此的气息,在空气中暧昧交缠;
裴行舟只需略略垂首,便能碰到她头顶柔软的青丝,少女特有的幽香,丝丝绕绕,钻入他的鼻端。
美人如斯,裴行舟无法做到坐怀不乱,不动于心。
更何况,这人是姜令妩,是他一直过分关注的姜令妩,裴行舟只觉得喉头一紧,眸光染有欲色。
而姜令妩全然不知裴行舟心中所想,只以为是自己的放肆,惹怒了这位异姓王爷。
高高在上的清河王,不过是看在自己会画画的份上,对自己态度才和颜悦色了几分。
可自己竟蹬鼻子上脸,毫拎不清昏了头,竟敢提出了这样逾矩的要求!
于是她连忙垂首告罪:
“请王爷恕罪!民女刚刚只是一时情急,昏了头这才僭越了,请王爷恕罪!”
这小小女子,翻脸倒比翻书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