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柠月只穿了一件风衣,肉眼可见的轻薄的衣料被风吹得上下飞舞,她只得用手压着。
夜里的风一阵大过一阵,吹得那人左摇右晃站不稳,像朵脆弱的娇花,怕是下一秒就会折在寒风中。
时沐不动声色地挪了挪步子,走在她前面。
快到琴房的时候,路上有了光源,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长,一前一后交叠着。
旧的琴房早就暂停使用了,现在用来存放一些乐器,平时少有人来,就连清洁工都不太管这里,也就导致了大块的冰面没人清理。
天黑之前下了一阵子小雪,雪花飘散,落在冰面上,使得原本就光滑的路面越发难走。
时沐想事情想的出神,不小心踩在一块冰上,打了个趔趄,不过好在及时稳住了,只是浅浅闪了一下。
站稳后,时沐安抚了下狂跳的小心脏。又想到桑柠月在后面跟着,便出声提醒:“地上滑,你小心……”
叮嘱的话都还没说完,一转身,被滑倒的桑柠月扑了个满怀。
“唔……”人在失去重心的时候本能地想抓住什么 ,桑柠月紧紧抱住了时沐的腰。
时沐踉踉跄跄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被她给拽倒。
怀里猝不及防多了个人,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拥抱,但时沐耳边还是响起了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扑通扑通的,一声大过一声。
时沐的手终究还是没有落下,停在了半空。
她的手指蜷缩起来,拇指压得骨节生疼,手心也很烫。
一个拥抱就慌成这样,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嗓子发紧,好一会儿才吐出一句:“你先站好。”
桑柠月动作很慢地她怀里钻出来,抬手理了理起静电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啊。”
“没事。”时沐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还好这里灯光昏暗,她脸上那点情绪还不至于全被看了去。
没办法,地上确实有冰,只是她没想到桑柠月会因为这个跟自己道歉,还极力想解释这一切。
以前的她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
有了刚刚的经历,两人走路都加了十二分小心,速度慢下来,让本就尴尬的气氛更凝重了些。
旧的琴房很久没人使用,线路都老化了,灯亮不起来,时沐只能举着手机艰难地在仓库里找小提琴的琴箱。
奈何东西实在太多,她腰都酸了也没翻到。
“你确定有?”
桑柠月蹲在一个柜子前,鼓捣着锁头:“肯定有,我以前放在这里的。”
说着,咔哒一声,锁开了,她取出里面落满灰尘的琴箱,炫耀似的扬了扬手里的琴,满脸得意:“你看,我就说有吧。”
有就有,至于这么高兴吗?
时沐在心里又一阵吐槽,站起来拍了拍沾了灰的裤子,莫名不想在这里多待一秒:“找到了?找到了就走吧。”
说完,她先迈开步子往前走去。
桑柠月就跟在她身后,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桑柠月撞上了她后背,还顺势又圈住了她的腰。
一连两次,即便心肠硬如时沐也没办法淡定。
时沐转身,这次果断推开她,再一次划出了她认为的安全距离。
“又摔?”
桑柠月看了她一眼:“地上有东西,又这么黑……我看不清。”
时沐低头一看,地上确实横七竖八躺着不少杂物,但这里也不至于黑到看不见路。这么一分析,时沐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借着窗外的月光,桑柠月看到时沐左脸有一块不自然的臃肿。她这么臭美的一个人,应该最受不了脸上挂彩。
“你脸怎么了?”
眼看桑柠月伸出的手越来越近,马上就要碰到了,时沐赶紧把脸别开:“别碰我。”
桑柠月神情微怔,手顿在半空:“我就想看下你的脸……是被谁打了吗?”
“看什么看,跟你有关系吗?”时沐嗤笑一声,“又不是你打的。”
要真是桑柠月打得就好了,没那么疼,也有理由冲她发火。可现在呢?自己脸不对称了不说,还要被迫接受她的“关心”。
“但是肿的很厉害。”桑柠月对她的脾气再熟悉不过,就收了手,在包里翻找着,拿出瓶药膏,递给她,“回去之后涂点这个。”
红色的小瓶子,应该是消肿的药。
时沐觉得也太夸张了,反正她脸皮厚,等明天肯定自然消肿了,她还没到自动修复能力比不上药膏的年纪。
而且又是桑柠月给的,怎么想怎么别扭。
她看了眼,没接:“没必要。”
“有必要。”桑柠月也不管她说什么,直接把药膏塞在了她手里,“很有必要。”
桑柠月表现得太自然过,让时沐怀疑她是不是忘了她俩以前发生过什么。
后者的眉头扭出一个川字,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执着地给自己塞东西,而且很迫切。
还回去吧又显得自己心虚……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难搞。
药膏的管子冰凉,没往兜里塞,只是用手拿着。
回去的路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