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但体育课还是被霸道的化学老师征用了,教室后排有几个男生拿着篮球在做无谓的挣扎。
俞知夏侧眸看向窗外,鸟雀划过长空,阳光逐渐明媚起来,她心情好到忍不住哼起歌来,自从上周体育老师放出接下来要进行体测的消息后,对于体育课,她是特别抗拒的。
八百米,得绕着跑道跑两圈半,跑完她怕是老命都没了,这也就罢了,要是没过及格线,后面还得补测。
但这事儿吧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不,化学老师提前来到教室,他笑眯眯地看着后排闹脾气的学生们,“声明下啊,我明天有事,体育课会还给你们的。”
话落,满堂欢呼,还有人立即得寸进尺地拍起马屁,“不还也没关系,我们热爱学习。”
“赵嘉荣,你说这话前先把上扬的嘴角压下去。”赵嘉荣的同桌毫不留情地将他“虚伪”的面具摘下。
实验班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更欢快了。
俞知夏无意识地翻折着桌上的化学试卷,须臾,她双手托腮,眼神游离,浑身上下散发着“人已死,有事请烧钱”的颓丧气息。
“唉。”她叹气。
大概是她低落的情绪太明显了,徐晏舟在旁边扯了扯她,随即凑近了问:“不舒服?”
“没有。”俞知夏摇头,半晌,抬头望向黑板,颇为深沉道:“只是在感慨我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徐晏舟不解,他拿着笔轻轻敲打着桌面,好整以暇地听她继续解释。
俞知夏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他修长的手上,她顿了顿,才红着脸把自己跑八百米包揽倒数前三的光荣事迹抖落出来。
点到为止,但也足够徐晏舟了解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了,徐晏舟歪着脑袋看她,少顷,他说:“明天下雨。”
“!”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俞知夏激动地抓住徐晏舟的手腕,“真的?”
徐晏舟垂眸,任由她拽着,“嗯,天气预报是这么说。”
明天的体育课要是在教室里度过,那体测只能安排在下星期了,俞知夏弯起眼,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覆在徐晏舟的手腕上,瞬间,热了脸,随后唰地收回了手,见徐晏舟似乎没察觉,才稍稍放松下来,但课上,注意力还是时不时地落到他身上。
谢煜城真不是个会保守秘密的好队友,已知他和徐晏舟是朋友,俞知夏在课间找了她哥俞知冬认证,问他认不认识谢煜城。
俞知冬回了,“知道,但不熟。”
初中她被勒索后打给她哥的那通电话,实在是不像她哥平时的作风,俞知冬狗归狗,护短也是真护短,她都哭着说自己被欺负了,他不可能那么平静地只应了句“嗯”。
所以,俞知夏很快就得出了不需要进行再次验证的答案,谢煜城所说地受人所托,这个人肯定就是徐晏舟了。
俞知夏瞬间就心跳加速,她觉得自己是真的完了,一点风吹草动,居然就能脑补到她和徐晏舟是双向奔赴。
她懊恼地将脑袋埋进书里,想借冷酷无情的知识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自恋这事儿,有了开头,就很难结束。
聒噪的蝉鸣实在扰人心乱,俞知夏自我排解无果,只好上网求助万能的网友。
她将自己陷入可能两厢情愿的烦恼发到帖子里,网友们都很给力,帖子下面,随便一刷就出现了十几条见解和建议——
[你得先确定他是对谁都这样还是只是对你这样。]
[过来人的经验,先别上头,我之前就是上头太快结果被狠狠打脸,不过你可以先试探试探他。]
……
过来人的经验还真得借鉴借鉴,俞知夏盯着手机屏幕这般思忖着,毕竟要真是她想多了,一时冲动去捅破了隔在她和徐晏舟之间的这层窗户纸,后果严重的话,那他俩以后可不就连朋友都没得做?
想到这可能会出现的这种两败俱伤的结果,俞知夏立刻清醒了很多,她将手机放回到抽屉里,抬起头,拍拍脸。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马上就要结束了,可别再想东想西庸人自扰,等会儿先干饭,干完饭回来把刚刚浪费掉的学习时间都给补回来。
她昂首挺胸,斗志昂扬。
咚咚,徐晏舟忽然将手伸过来,敲了敲她的桌子。光影斑驳,俞知夏愣了愣,她有点心虚,低着头没去看他。
徐晏舟侧眸,表情很认真地望着她,“等会儿晚自修上课前,你可以把体测的项目练起来了。”
“…不了吧。”察觉到徐晏舟不像是在开玩笑,俞知夏痛苦捂头,再没有那些旖旎的心思。
教室里有点吵,纪律委员站起来喊了几个闹的比较过分的同学的名字,由此,班里的交头接耳声才偃旗息鼓。
俞知夏抬眸,幽怨地看着徐晏舟,不过几秒,她便又改变了主意。
是他自己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