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要不怎么说我们五皇子宅心仁厚人品出众呢……”
“陵王殿下!”扯吧扯吧,一个不留心老狐狸就把重点带跑了,婚期还没个着落便吹嘘起自家侄子,不给他来个打住是不是还能把矅帝卞后夸出花儿来。
“哦哦,瞧我瞧我,上了年纪就爱啰嗦,公主见谅侯爷见谅。”眼见混不过去,陵王索性照实说了,“五皇子代兄祈福得神殿允可,将由少师亲自主持婚礼。宁和公主同五皇子乃两国联姻,满朝瞩目的大事,陛下的意思是绝不能怠慢公主。是以少师前几日刚回江陵,陛下就遣本王前往神殿拜望。”
说完这一通,话痨如陵王者也口干舌燥,端起茶盏连灌三大口,全不管此等行径跟说书人专爱挑紧要关头蹦出句“欲听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一般无二的欠揍。却不知宇文暄真不是存心吊胃口,他这两日提心吊胆就怕琅琊山那边兴师问罪,好容易得了准信吃了定心丸跑行宫来,瞧见言豫津的老脸他就头疼。
“不瞒公主、侯爷,本王去了方才知晓,少师回京路上不慎抱恙,已然病了好几日。少师不欲惊动宫中帝后,托本王转告帝后并公主,待他病愈即着手二位皇子大婚事宜。”
呵,病得真是时候,难怪敢许一月之诺。
抱怨打了个转,终因疑窦重重烂在肚子里,隔着垂帘辨不分明喜恶的宁和公主似是轻叹又似低声细语了什么,她身侧服侍的宫女也没能听清。
宁和性子柔顺近乎懦弱,生母出身寒微,打小在宫里不像个主子,人人都当她是泰和公主的小跟班。若不是这场别无选择的和亲,萧梁陛下一时半会儿未必想得起这个女儿。自送亲使团交到兴国侯手上,言侯爷从未听见她有过半句不满,行止固然稚嫩不够老练,却不曾逾矩半分,规整得混似个偶人。
刚才,有那么一瞬,精致的娃娃竟活了,很快又复归手沉寂。
为何呢?
言侯想不明白更无暇去想,比起小公主的心事,梅东冥病得蹊跷,以他在南楚的地位,拖个十夭半个月的婚期多的是手段,未必需要落于下乘用装病遮遮掩掩。
“敢问陵王殿下,梅少师当真病了?”
“千真万确,莫非本王敢以少师贵体康健随口儿戏!”
见宇文暄愠怒着恼不似作假,言侯忙连声道歉,“王爷勿恼,老夫有此疑问绝非无端揣测。实下相瞒,梅少师回江陵那日,老夫在神殿山门外候了大半日,可梅少师对大梁心结难解吝于一见,只远远打了个照面,并没瞧出有何不适啊。”
在江陵地界上,自己光明正大的举动瞒不过南楚宇文氏,此时拿出来说反倒可令南楚上下疑虑消去不少。果不其然陵王愠色渐褪,摇了摇头叹道,“少师自幼体弱,三不五时病上一场大家都习惯了,不过这回慢说本王,陛下也吓了一跳。”
何止一时惊吓,现在想来尚且心有余悸……
少师回京的第二日便进宫拜见陛下,按说神殿地位特殊,鼎盛时大有与南楚皇室分庭抗礼之势。然则本代国师同矅帝私交不错,早年更暗地里扶助过他,后来梅东冥受封少师,矅帝投桃报李弹压住权贵间的议论纷纷,算得上君(狼)臣(狈)相(为)得(奸)。
待梅东冥稍大些,蔺国师干脆将神殿内外事务丢给了弟子和儿子,自己窝在琅琊山当起了甩手掌柜。梅少师往宫里的机会自然多了些,和矅帝打交道的机会多了,私下里常以晚辈自居以叔侄相称。
既然回了江陵,梅少师少不得进宫觐见陪矅帝说说话寒暄上几句。矅帝问了蔺国师近况,接着提起为两位皇子大婚卜问吉凶,梅少师笑而不答只说时机未到便起身告辞。
到这儿为止一切都很正常,然而少师将将起身还没走出几步路,突然变故陡生。从始至终乐呵呵作陪的陵王坐在矅帝的右下首,与梅少师对面而坐,亲眼目睹他脚步凝滞身子微晃,面露痛苦之色,一手死死攥紧胸口一手虚晃着似乎寻摸着能支撑住身子的东西,半个字都来不及说就倒在了御驾前。
他这一倒极为突然全无征兆,险些把矅帝吓出个好歹。陵王记得他那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皇兄疾步冲向少师,沉着脸厉声喝斥周遭同样吓得呆若木鸡的宫侍。
“愣着干什么!叫太医!统统给朕叫来!”
能稳坐皇位几十年的男人不简单,矅帝的反应是第一位的,陵王也仅仅迟了片刻即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
进宫时好端端的,还同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话的梅东冥,偏偏在告辞离开的时候出了事,倘若无事便罢,真要有个万一……奢望神殿善罢甘休?还是琅琊山上那位高抬贵手?
接下来的楚皇宫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来形容毫不为过。从梅少师进宫起走过路过见过的侍卫宫侍举凡是个活人全数羁押交付内府审讯,太医们齐集偏殿外面面相觑噤若寒蝉。殿内隐有血腥味飘出门来,引得跪了一地的太医们瑟瑟发抖,唯恐殿内正上演治不好拖出去砍了的戏码。
在陵王的虎视耽耽的弹压下,太医们心惊肉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