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趁着有空勤奋一下下。
之后三五日匆匆而过,南楚朝延特意辟出一处封王王府暂作行宫,恭恭敬敬地请了大梁公主移驾,送嫁的一行使臣也一并迁入就近的馆驿,每日出入车马齐备,仆役伺候周全,不说珍馐美馔起码也是锦衣玉食,上至待嫁公主下到随侍宫人,无一处不妥帖周到,再挑剔的主儿硬要鸡蛋里挑骨头也只能挑出一条来——瘆得慌。
南楚招待得面面俱到,令大梁使团生不出半点不满,等来等去偏偏等不到商议婚期的消息。明明是南楚陛下亲下国书求娶公主,倒显得大梁更加着急是怎么回事。
是故得报一事不烦二主,二次北上金陵的陵王宇文暄打着品茶的名头,乐悠悠地来访时,言侯爷眼前一亮,心道解惑者来了。
陵王宇文暄不单单在大梁猫嫌狗憎,在大楚同样是权贵眼中的难缠人物。盖因权贵们不论心多狠手多毒,面子都还是要的。而宇文暄这小老头儿豁出去身份地位把自己的面子扔地下一通猛踩的当口,谁敢指望他给旁人留面子?
想多了吧。
年轻时他对尚未登位的矅帝指着宗庙里的祖宗十八代牌位发毒誓,这辈子只想闲云野鹤当个混吃等死的王爷,请矅帝铲除异己收拾宗室的时候留他一家子性命。矅帝笑而允之,后来手起刀落几乎血洗江陵,宇文氏孤魂野鬼的哭嚎笼罩宫城之际,宇文暄捧着手中滴血的长刀奉为投名状,仍然笑得和气生财全无心肺的模样,隐隐成了从那场浩劫中活下来的南楚权贵们半生的噩梦。
矅帝登基,陵王本该青云直上,不说权倾朝野重权在握,起码位极人臣富贵荣华。却不料陵王府门一关两手一甩,只肯做个富贵闲人,以至于年轻一辈儿多得是瞧不上陵王游手好闲无赖样的子弟,少有人明白自己父母缄口不提讳莫如深的陵王是何等厉害。
昔年苏兄借宇文暄宇文念寻亲之机大闹谢府,扳倒了谢玉,这个一味胡搅蛮缠的陵王看似纨绔不羁,实则胸中谋算颇深,而他们兄妹的背后隐隐有着南楚神殿的影子。娴玳郡主下嫁琅琊阁,蔺氏长子身任太史令,梅东冥竟能以梅长苏之子的身份成为神殿少师,蔺家在神殿的势力可见一斑,江湖传闻知天下事的琅琊阁主恐怕还有更了不得秘密。
是以从南楚回返大梁后,景睿曾隐晦地提醒过苏兄,与蔺氏过往甚密需得多留颗心。然而其时狼烟四起边境告急,蔺晨自请参军随苏兄一道去了北境,景睿的揣测在梅岭的巨响和火海之下失去了意义。
现在想来,蔺氏或许才是执棋者,而官驿前朗笑着大步走来的陵王宇文暄,亦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而已。
“金陵一别已有数月,陵王殿下,可还安好?”
“哎呀呀,劳言侯爷挂念,本王吃得下睡得着,好得很哪。”
两只成精的老狐狸相互客套了几句,谦让着进了官驿,宁和公主公主之躯、待嫁之身,便在正堂前垂下帘子权作避嫌。寒暄过后宾主坐定,于情于理萧梁使臣远来是客,陵王倒也爽快,没卖什么关子就将来意一五一十地倒了个干净。
“本王受陛下和皇后娘娘所托,本早该前来拜望。一则宁和公主和言侯爷远道而来,旅途劳顿该当好生休憩几日;二则近来喜事接连不断,四皇子、五皇子的婚事接踵而至,朝中上下难免忙碌了些,大梁公主和使团乃陛下、皇后叮嘱再三的贵客,若有招待不周之处公主与侯爷随时知会,本王定要重罚。”
“请王爷代为问候大楚陛下和皇后娘娘,贵国上下待本宫如上宾,照拂有加无有不周。只是……”
在金陵盘桓期间陵王并未见过这位梁皇亲女,垂帘之后的女子娇柔温婉,先是问候答谢再来欲言又止,虽听起来胆怯了些,倒也不失章法。
唉,可惜了。
“只是?”
“公主抵达江陵多日,贵国招待殷勤,只是公主凤驾贵重本侯担不起干系,再住些时日游玩得尽兴了,就该请公主起驾回金陵了。”
言豫津话说得颇不客气,就差没明言南楚晾着送嫁使团一行,是打算毁约拒婚了。虽曾与梅东冥有约在先,不代表他把所有的筹码都押在一个人身上,他肩上的压力该分些给旁人才合情合理。
“诶诶诶,误会误会,侯爷真的误会了。公主觅佳婿,皇子聘娇妻,天造地设的佳偶天成的好事,陛下娘娘们都着急着呢。”
陵王急切之情溢于言表不似作假,但此人唱作俱佳惯会骗人,不可轻信。
果见陵王话锋一转,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大楚信奉神明的传统侯爷是知道的,等闲百姓家中小到出行求学大到婚丧嫁娶,必然先求上神殿卜问吉凶。先前为兄长婚事,五皇子斋戒沐浴三日亲自拜上神殿,替兄长祈愿盼得国师赐福。兄弟俩手足情深实在难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