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本猪是真的忙,真的忙,真的忙,不是忘了更新,真的不是……(你们要相信我啊!!!!!)
冒着犯天颜的危险,当着陛下和朝中重臣的面朝中咬定自己与梅东冥已有婚约,殊为不智。换做权贵朝臣中任何一人家中女儿都不会与云徽殷做同样的选择。
若梅东冥人在当场,定然竖起拇指赞一句小云大夫好胆色、真性情。云徽殷自认不是胆大包天亦或目光短浅的无知女流,反之,从得知梅东冥真实身份起的短短盏茶时间里,她从对梅东冥心生怨怼到有些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再到左右为难,最后下定决心,不是没有过犹豫、动摇,终归于波澜不惊。
因着愿意信一回梅东冥的真心,以及,眼下看来摆在面前已然没有更好的选择。
陛下当殿许诺看似君恩深重,实则隐患重重。只要她今日敢点头应允,不消待到日后,从她走出武英殿的那刻起,浔阳云氏女悔婚再嫁的名声便会以惊人的速度传遍天下。
即便她厚着脸皮嫁入权贵世家,哪家人又能毫无芥蒂地接受一个声名有瑕的女子呢?
浔阳云氏的根基在民间而非朝中,此时讨好气头上的陛下,跻身权贵之流,将来是福是祸犹未可知。陛下胸怀宽广,与赤焰林氏渊源由来已久,急怒过后念着旧情多半会原宥梅东冥,届时退了婚的她该如何自处?
尽人事,听天命,藏起私心拿云氏的立场做借口,鼓起毕生的勇气冒犯天颜,兴许还得罪了与云氏交好的兴国侯一脉。
僵硬地跪着一动不敢动的云徽殷死死攥着布衣襦裙,素手微颤惴惴不安,等待御座之上陛下的圣裁。
梁皇陛下鹰隼般的利眼锁住殿下的小女子,小小的个头姿容平平衣衫朴素,看似半点不起眼,一点儿都不像她那医圣的母亲。可称道的确是她非比寻常的见识和胆识。
良久,令人窒息的沉默过后,一众朝臣听闻陛下喜怒难辨道,“口说无凭,有无言老侯爷做媒,请来一问便知。”
“兴国侯,老侯爷现今何在?”
梁皇陛下所问的老侯爷正是老兴国侯言阙,他要是能当殿证明云徽殷所言非虚,起码给了朝臣们挽救云梅姻缘的契机——大梁与南楚间虽偶有龌龊,也多为民间纷争,于大势上仍可赞一句瑕不掩瑜。云氏女既已许嫁梅东冥,这桩梁楚联姻轻易破不得。
陛下气的是赤焰林氏后人数典忘祖以楚人自居,一时气上心头意难平。朝臣中有人自诩大梁强盛,对云梅联姻不以为然、作壁上观的;自然也有顾及两国交好休兵止戈多年,盼能玉成两人姻缘以结秦晋之好的。
至少不能由着陛下的性子,一句话作罢二人婚约将梅东冥得罪个彻底。
站在成人之美一方的兴国侯眼见事有可为,未及多想兴国侯一脉倒向梅东冥会不会激怒陛下,置言氏一族于不利,当即出班回道,“家父今早进宫向太后请安,此刻当仍在太后处。”
早不进宫晚不进宫,偏偏赶着萧大统领和云氏女回京复命的时候进宫?是巧合,可也巧得过分了。说不是兴国侯故意安排好的怕都无人肯信。
满朝皆知不徇私情不问俗务的蔡尚书都嗅出个中不对劲来,瞅着身边站得挺直两眼迷瞪的沈尚书猛打眼色。
这老东西,上头神仙打架,他们底下这些个凡人不老实看着上赶着掺和进去,嫌命长么?
梁皇陛下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慑人的寒意迸射出来,纵使只一瞬之间,已足够令人脊背发凉。事已至此已是言出无悔、多说多错的局面。言豫津索性揣手装起傻来,只肖他不承认,谁敢给他扣一个欺君的罪名。
你说陛下敢?陛下在气头上兴许一时搁不下对梅东冥的不满,气消之后呢?林氏不还是陛下的心病症结,梅东冥不还是怒其不争的“小辈”?
拆婚一时爽,补救愁断肠。梅东冥是个狗脾气的小子,一朝脱身回了南楚背靠神殿再不好随意糊弄。他既然赠剑给云徽殷就意味着小云大夫在他心里不同于常人,陛下激怒之下挥剑斩断的看似是二人的婚约,实则是梅东冥与大梁所剩不多的牵挂。
换做是他,借此机会拴牢梅东冥还来不及,纵使拉拢不到南楚少师为己所用,时不时能给南楚添堵便是造福大梁了。
“老侯爷修心多年不问俗事,为了林家不省心的孩子亲往江左主持冠礼,还替他操心婚姻大事。反倒显得朕铁石心肠,过于不近人情。”
此言一出,近乎诛心!
陛下是动了真怒了!甫一意识到自家此番相帮云、梅二人等同于将言家置于炭火上烤,心头便有如警钟轰鸣,言豫津半分犹豫都无,当即跪地伏倒称罪。
朝中与兴国侯相熟者有心替言氏说话,和言氏交恶作对者何尝不想落井下石,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