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和他们身后的势力藏在暗处,睁大眼睛盯着神殿。一张张写满贪婪的嘴脸,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从师尊这儿攫取好处。
离开神殿年余,五皇子的婚帖替他敲响了警钟,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
“从前师尊教训过徒儿,一味的忍让除了暴露自身的软弱外毫无用处,徒儿不以为然吃了大亏。回楚路上就立定决心绝不再姑息容让。”
押两个蜜柑赌宇文家的人还舍不得杀了他。
“小熙总不能档在我身前做一辈子恶人。神殿事宜徒儿想自己应对试试。”
睡草并非毒物,师尊一时不察中了招强撑着不肯谁去,非得他安抚再三。天晓得神思迷离间他的话师尊能听进去多少。
临走,梅少师不忘替他家师尊大人拾起耷拉垂地的薄毯重新盖好,还没转身走出两步远就觉袍袖一紧。他愣了愣神随即哑然失笑,干脆脱下斗篷权当薄被一并盖在师尊身上。
唉,穿这身白底金丝纹绣,亮晃晃到刺眼的少师袍服可怎么下山。
“东君大人,能劳您跑一趟,去我屋里再取件斗篷来么?”
“你给国师下药,还要我来善后?”
通常隐身暗处鲜少现身的国师贴身近卫东君大人生就一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寒冰死人脸,在冷眼旁观少师亲自药倒了国师大人之后还有胆指使他去拿遮掩的衣裳后,万年寒冰脸险些破功。
十分不走心地琢磨起萧梁是不是给少师喂了什么灵丹妙药,把他的胆子都喂大了?回头去问问应龙小子,买上一车回来给神殿暗卫所的小崽子们一人灌上几颗,想必个个悍不畏死。
“飞流叔早一步下山了,我身边又没个信得过的人,劳烦大人了。”
“我为何要帮你?”
“我若下不了山,大人以为去神殿的会是谁?”
很好,仙丹果然效用非凡,还会威胁人了。
“等着。”
眉眼弯弯目送东君提气纵跃三两下没了影,梅少师心情甚好,施施然坐回小几边,乱没形象地拈起师娘为师尊备下的小菜丢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
师娘果然深得庖厨真味,难怪师尊就好这口。不知道他将来的媳妇儿会不会有这等好厨艺。
没有……也没关系,师娘应当不会嫌弃他成了婚还来蹭吃蹭喝……的吧。
唉。
日头西沉,仙山一般的琅琊山峰间升起炊烟袅袅,房舍中隐隐可见灯烛明灭,山路间隔一段路燃起的火把给偌大的琅琊阁带去几分烟火气。
久候自家夫君和东冥不至,惯常一大家子聚一块儿吃饭的阁主夫人只得指使儿子和阁内仆从四处寻找师徒俩的下落。
自家老爹惯去的小瀑布有些远,蔺熙便没叫弟弟和仆从们前去,仗着对自小玩大的琅琊阁山路了然于心,施展轻功山魈般纵跃于山林之间,不多时小瀑布已然在望。
此时天色将晚,远远的只见有人影自小瀑布的方向飘然而来,再跃前数丈便不难辨出袍袖甩得虎虎生风,忿忿而来的不是自家老爹是谁。
“爹你回来啦,那我寻哥哥去!”
眼见自家傻儿子见着自己转脸就去寻他兄长,猜也知道东冥那小子铁定把他也一并蒙在鼓里,只身下山去了江陵。
“站住,不必去了!”
遭到老爹喝止脚下一顿的蔺熙这才察觉老爹的神色绝对称不上好看,他心里一沉,当下脱口而出。
“哥哥出事什么事了?”
“他下山去了。”
算臭小子跑得快,敢把老子药倒自己溜之大吉了,逮住必须先揍到长记性。
“爹你就由着哥哥走了?”
“哼,腿长在他身上我哪儿管得住。”
“他定是去神殿了,不行,我得去找他。”
哥哥的想法不需想就能明白,无非是亲自出面收拾首尾,唯恐连累了琅琊阁上一家老小云云。蔺小熙脸色变了又变,老爹的担心老娘的顾虑闪过心间,终究抵不过对兄长安危的不放心。
“回来!不许去!”
“哈?老爹你说什么?”
“我说不许去,至少现在不许去。”
睡着之前好像听臭小子提起家中夫人生辰,结发妻子嫁他二十余载为他生儿育儿,今岁正逢整寿本待全家齐贺操办操办,连东冥臭小子都感念老妻的拳拳慈母之心,刻意留蔺熙在山上陪她庆生。做丈夫的又怎忍心不成全。
“等你母亲生辰之后再去。”
“啊?”
“嗯哼。”
“是……”
山间小径上余怒未消的蔺阁主和垂头丧气的少阁主一前一后走远,剩下沙沙枝叶舞动见证适才父子二人的纠结。
江陵江陵,顾名思义山间流水疾,水自山中过,山水相依舟楫如梭。从江陵东南的圣山可俯瞰整个江陵城,若能登上神殿后殿的观星阁,连同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