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留心的观察。
皇后亲子,占着既嫡且长的位子却年过弱冠尚未被加封太子,只封了郡王了事。大梁朝中是无人了怎么的,居然会以为萧敏琮是萧景琰满意的后继之君人选?难道梁皇不是在等后头的儿子们再长大些,悉心考察另做打算?
金陵群臣眼瞎,大梁江山要完哪!
这样也好,就让他们继续坚持自己的看法,他才好浑水摸鱼相机行事。
君臣二人一唱一和端的是声情并茂默契非常,萧大统领思及往昔与苏兄相处种种,记忆中林殊哥哥的形象虽已淡得几不可辨,苏兄的音容笑貌却越发清晰起来。
林洵林洵,如水长流,陛下赐名因缘际会酷似其人,似水绵长潺潺不息,他身周的气息总能让人说不出的从容自在,尽管不像豫津那般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却胜在纯然真挚。
弱冠年岁直面帝皇周旋于群臣之间,不动声色把个金陵官场扰得人心浮动。萧景睿甚至有种预感,哪怕今日陛下钦命他奔赴疆场杀敌守边,他照样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宠辱不惊眼皮都懒得掀上一掀的样子。
殊不知在萧大统领看来了不得的养气功夫,全是这大半年的日子里被林洵父亲曾经的故人们一点一滴逼出来磨出来的,是以萧景琰如何施恩言豫津如何示好,都难以撼动他变得冷硬充满了防备的心。
“陛下挂念先祖先父泽被后人,先祖先父在天有灵当感念陛下恩德。”
同样谢恩的话,旁人说来感激涕零激动不已,到林洵这儿喜也是喜笑也是笑,可不及眼底的笑中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讥讽。再定睛看时,琉璃般澄澈的眼里只映出他们的身影,别无他物。
错觉么?
见林洵并不为他的恩典多动,梁皇陛下再接再厉继续出招。
“既然要进学,少不得取个字以便称呼。朕听说你原先的名字东冥是琅琊阁主所起,典故寓意尚算不错。你认祖归宗之后姓名皆易,朕许你便以‘东冥’为字。”
梁皇陛下说到这儿,林洵不由看向一旁的兴国侯,半是嘲弄半是慨叹,大半年前老言侯不辞辛劳千里奔波赶去廊州为他主持加冠仪典,为了给他取个字与莫大长老争得是面红耳赤,好不容易争赢的“伯渊”二字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他扶持的帝王和亲信的儿子给说改就改了,就不晓得老侯爷得知此事后会作何想法。
不过,能正大光明地得回“东冥”二字,倒是值得浮一大白。
“臣谢陛下恩典。”
触及林洵投来眼神的瞬间,言侯爷就读懂了他的轻蔑,心中苦笑不已。
哪怕他分辩此举纯属陛下神来之笔,事前他亦毫不知情有用吗?既动摇不了林洵认定的想法,更改变不了陛下金口玉言的钦旨。老父亲,老父亲久在官场,当知伴君如伴虎,帝王无情不好服侍,帝王太多情了……一样难伺候。
“敏琮,你稍长洵儿今后便需尽到兄长的责任多照顾他。洵儿,你自幼远离京城,京中人事你当多向敏琮请教。朕与林殊有如手足,他独此一子便是朕的侄子,你们兄弟几人须得视他如兄弟,不得轻慢。”
“儿臣谨记。”
萧敏琮满以为父皇特意叫他前来将林洵交给他,无疑是有意拉近两人的关系为他今后继位留下如兴国侯一般的可用可信之人,是以满心欢喜之下答应得爽利,半点敷衍虚伪都无,引得林洵忍不住侧目。
大皇子的好心情落在兴国侯眼里却成了另一番情状,与成精狐狸无二的言侯爷不忍卒睹地别过脸想笑又不敢笑,硬生生地挤成了苦瓜样。
梁皇陛下瞅着他脸色古怪碍着小辈在场不好言明,吩咐敏琮领着林洵去学宫认认路便挥退二人,左右殿内只余下他们君臣三人,方才无所避讳地问起缘由。
“陛下有所不知,林洵这几日里蒙府、穆王府、寒钟观都亲自拜访过,连景睿家里都没落下,唯独没登过兴国侯府的门,今日见驾从头到尾连个正眼都没施舍给臣。看来臣非但平白背了骂名,还把这孩子得罪得深了。”
他轻描淡写的半是抱怨半是玩笑借以掩饰腹诽天家皇子之举,梁皇以为他所谓骂名、得罪之类的指的是以江左盟帮众拿捏林洵逼他就范,既有定论便没放在心上,哪里会猜得到言豫津说的是与林洵先前的“君子之诺”。
君臣二人看似默契十足地相视苦笑,实则暗藏猫腻天知地知。
“年纪轻轻气性倒不小,朕诸多赏赐他眼皮都不抬,倒把个名字当成了宝。哎——”
得林洵发自内心展颜一回实在不易,到头来还是没能绕过琅琊阁他的师尊,为此既高兴又不是滋味的梁皇陛下不得不正视自己堂堂帝王在林洵心目中的地位无论如何都高不过蔺晨去。
想想能给的他都给了,不能给的……想着法子他也给了。宽赦也好、恩宠也好,哪一样他不是费心思量方能令群臣信服,这些日子以来他为林洵辗转思虑之深即便亲子亦不过尔尔。谁承想大梁的一品侯、泼天的富贵,竟及不上他师尊起的一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