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回避她探究的目光。
室内光线昏暗,没开大灯,而是搬一盏聚光的落地台灯过来,弄得很有审讯室的氛围。
诸葛盈盈果然在这里,而且没穿衣服。皮肤的光泽跟纺织品暗哑的表面差异大,成为人群中的焦点,陶花一眼就能看到她。
莫冉白勉强解释一句:“她身上有东西。”
管家更善于处理此类问题,镇定地说:“犯人收监都要脱光检查,这是正常操作。”
“出去。”陶花轻声说。
屋里人有点多,陶花心里有点慌。自己有一点小能耐,但肯定打不过这么多人。她没想到事情真能坏到如此地步,这一趟上来是草率了。
“接着审!”队长唱反调,“你别管,她弄死我俩兄弟!”
陶花欲言又止,不知道此时怎么说话才能显得霸气?打是打不过的,只希望能震住他们。
还好莫冉白给面子,努力把队长往外拉,
“走走走,楼里还有漏网之鱼呢!”他一面劝着队长,一面叮嘱陶花,“小心点啊,别松绑,她会攻击你的。”
队长愿意被莫冉白拉走,保安们便都很配合地跟着离开。管家走在最后,想把门关上,关一下,没关上;再关一下,掉下来一大片玻璃。
屋内安静下来,能听到诸葛盈盈的呼吸有点儿重。
“受伤了吗?”陶花问。
“冷。”盈盈说。
夜里确实冷,阴凉。
陶花身上穿的是隔离衣,脱下来轻轻披在诸葛盈盈身上。
“不保暖啊!”盈盈嫌弃地说。
诸葛盈盈被绑在健身器材上,陶花解不开绳索,也移动不了器材。
“我去找剪刀。”
“别,我会忍不住劫持你。”
陶花笑了笑,放弃找剪刀,盘腿坐在诸葛盈盈身边。她不怕诸葛盈盈,但也没必要冒险。
“我那么喜欢你,你却让我失望。”陶花埋怨道,“没想到第一个起内讧的人竟然是你。”
“你没饿过吧?你知道人饿极了会怎么样吗?反正早晚要走到这一步,不如早点消耗掉一些人口节省粮食。”诸葛盈盈冷静地说,“我给你算一笔账,每人每天150克大米,一千个人就是300斤。市场上比较大的包装,50斤一包大米,一天要吃掉6包。这里的住户都是年轻人,根本没有囤粮食的习惯,你猜小区还能维持多久?”
“愚蠢,脑子落在上个世纪。”陶花轻声骂道。“二氧化碳能合成糖,氢能源干净又卫生,生在地球上还怕缺资源?”
诸葛盈盈惊讶地说不出话,好半天之后埋怨一句:“你不早说!”
陶花:“不是我擅长的领域,还没研究明白,怕给大家希望之后又失望。”
陶花慢条斯理地解说技术难点,诸葛盈盈哭得哽咽。她的四肢不能动,便拿脑袋往陶花身上撞。
“你为什么不早说!”
诸葛盈盈哭得快断气,是委屈,是后悔。如果有机会做人,谁愿意做鬼?
陶花安抚着拍拍背帮她顺气:“抱歉,我不知道你是为了资源,我以为你想要权利。”
“鬼要那种东西!”
“在一个封闭的小社群当老大多爽!”
“没兴趣!”
诸葛盈盈哭得厉害,怨天怨地怨陶花,最终恢复理智怨自己:“是我目光短浅,看到政府不管我们就慌了。”
“怎么知道政府不管?”
“不是很明显吗?”
长夜静悄悄,只有门口保安巡逻时故意发出的沉重脚步声。
陶花从健身器材上抠两个小零件,弄成夹角约等于剪刀,慢慢磨着帮诸葛盈盈松绑。做事很没效率,但没关系,她们现在不需要效率。
折腾许久只把绳子磨破皮,俩人相视一笑决定放弃。
“没事的,被抛弃而已,又不是不能活,过段时间适应了就好。”陶花说道。
“好像很有故事。”盈盈顺着说。
“算是吧,有经验。”陶花缓缓说道,“爸妈很年轻的时候生下我,太冲动付不起责任,后来俩人都走了。我从小是社区养大的,你说话做事特别像社区姐姐,所以我一开始很喜欢你。”
诸葛盈盈脸红道:“结婚前当过两年村官,同一套培训体系,所以风格像。”
陶花:“后来怎么不当?升迁吗?”
“不是,结婚了。”
“你好像一个人住。”
“对啊,离婚了。”诸葛盈盈扛不住问,变被动为主动,“你呢?怎么没去福利院?”
“我有爷爷和姥爷留下的遗产。”
“失敬。”
“社区姐姐都很好,福利院不如自己家。”
“那确实。”诸葛盈盈忍不住多问一句,“现在找人不难,你没去找过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