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成老爷近日刚得了金孙,我这也算是不请自来了。”檀织许将木盒往前推了一下。
官窑出品,是成安这种人家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不只是象征着财富,更重要的是权利和地位。
落魄的侯府也是侯府,再穷困潦倒,只要还没有倒台,就用得上这些东西。
再富有的商人,也只是商人,地位低下,不受人尊重,这是事实。
成安的脸色一瞬间就冷下来了,要不是这么多年迎来送往,早就养出了一身养气功夫,这会儿怕是都要和檀织许翻脸了。
“二夫人这是在威胁老朽?”
“成老爷这说的是什么话?”檀织许笑笑,“若是威胁,我今日送的,就不会是这庇佑孩童的虎头神,而是一把匕首,或者是您那金孙的手指头了。”
这话虽然说得不好听,但成老爷的脸色还是稍微缓和了些许。
他沉沉屁股,坐在凳子上,“那不知二夫人出手如此阔绰,是何用意?小老儿一介商人,应该没什么值得二夫人如此重视的地方?”
要发脾气的时候就是老朽,这会儿又开始小老儿的放低姿态了。
檀织许在心底暗骂一声老狐狸,脸上笑意却丝毫未减。
她将盒子又往成老爷面前送了一下,“成老爷不妨仔细瞧瞧我侯府的诚意?”
成安听着她这意味深长的话,心头一跳一跳地,但檀织许竟然这么说了,成老爷也只能将虎头神捧出来。
他的手触碰到虎头神底座的时候,忽然一怔,那下方,是薄薄的一张纸。
他抬头看向檀织许,却见檀织许神神在在,似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的模样,包括他现在的反应。
这样的发生,让他在面对檀织许的时候,心里有点没底。
檀织许朝着他抬了下下巴,“成老爷比我想象的,更能沉得住气。”
只这一句话,成安就知道,檀氏许的这份礼物,定然是他无法拒绝的。
成安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甚至前两次都没能成功拿出那张纸,直到第三次,他才在檀织许带着笑意的目光中,将纸张拿出来,打开。
那是一份户籍。
是他跑断了双腿,都没能拿到的农户的户籍。
而户籍上,姓名的那一栏,还没有填名字。
也就是说,檀织许给了他家里人一份摆脱商界的机会。
“听闻成老爷的小儿子,文采斐然,但求学无门?”
檀织许的脸上没了笑意,倒是多了些淡淡的惋惜。
成家三爷,成业是个天生的读书人。
年仅十八岁,诗作已经名满天下。
只可惜,因为是商籍,没资格参加科举,即便是走举荐的路子,谁又会举荐一个对自己并无太多帮助的商人之子呢?
“这天下间并非没有捷径。”檀织许又给成安添了杯茶。
成安拿着户籍的手在颤抖,指节之间,因为用力,已经可见青白之色,可那张薄薄的,看似脆弱的纸张上,却没有丝毫褶皱。
“只是,这天下间的捷径,从不为我等寒门所开。”成安苦笑一声,落寞之余,更多的是不甘。
“这路,不是已经给成老爷您铺好了吗?”檀织许的目光,也落在那张微微泛黄的户籍上。
其实,他们这等高门大户,想要弄一封户籍来,并不难。
很简单,简单到檀织许只让白露拿着侯府的令牌,去户部说一声就行了。
可就是这样一纸户籍,却足够改变一个人,甚至一个家族的命运。
“以成三爷的本事,只要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想来日后在科考之中拔得头筹,在朝堂之中搏得一席之地,只是时间的问题。”
檀织许的身子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神色更自然了。
成安的表情,已经告诉她,这件事情成了。
果然,就听成安干巴巴地问:“二夫人需要我做什么?”
“自然是做生意。”檀织许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
“咱们坐在这里,就是以生意人的身份来谈合作,我知道成老爷难做,这件事情我也不为难成老爷,只希望成老爷能够秉持生意人重利的本性,两不相帮,让我与俞家那位斗上一斗,不管结果如何,这户籍的归属,都由您成老爷来决定。”
这下成安可就傻眼了。
他想过檀只许连户籍都拿出来了,就是要让他站队侯府了。
却没想到,檀织许竟然没逼他站队,而是真的要和俞砚辞斗上一斗。
“二夫人,小老儿既然收了二夫人这厚礼,于情于理,也该提醒二夫人一句,俞公子可不简单,更何况背后还有俞家老太爷坐镇呢。”
成安就差明说不管是拼地位还是拼财力,侯府都斗不过俞家了。
“此事我心中有数,只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