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织许走在出府的路上,阳光透过婆娑树影,在她身上留下斑驳的光点。
心情正好,檀织许也有兴致赏玩一番府上的景致。
雕梁画柱,亭台楼阁,奇花异草,假山嶙峋,无一处不精巧,无一处不奢华。
处处都彰显着这座府邸过往的尊荣。
只是如今……
屋脊上的吻兽,似乎掉了一只耳朵。
亭台的柱子上,雕红的漆料也隐隐有些褪色。
假山脚下,散落着些许碎石。
这座府邸,正在走向消亡呢。
檀织许勾起了唇角,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出了侯府,马车直奔成记。
檀织许站在马车边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成安。
成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爷子,愣是被檀织许看得心里发慌。
也是从最初,他就觉得愧对檀织许的缘故。
“成老爷这是送完客人回来了?”
成安一听这话,就知道檀织许已经猜到他的决定了。
“既然二夫人已经知道了,那小老儿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檀织许上前两步,声音温和之中还透着几分调侃,“这生意不做了,难不成仁义也不在了?成老爷都不愿意请问进去喝一杯吗?”
常言道,做生意要以和为贵。
伸手又不打笑脸人。
成安这心里头虽然别扭,摄于俞家的地位,他不敢再做檀织许的生意。
但要真说为了俞砚辞那桩买卖,就把侯府往死里得罪,那也不至于。
檀织许还是进了成安的会客厅,还喝了一杯好茶。
“二夫人今儿个亲自来了,想来也是知晓其中内情了,您侯府和俞家掰手腕,小老儿我就是一个小老百姓,左右都开罪不起,您呐,就大人有大量,让小老儿过去吧。”
檀织许轻抿了一口茶水,将茶盏放在桌上,“啪嗒”一声,她端坐了身子,笑吟吟地看向成安,“这小老百姓,也是生意人不是?”
成安无措地看着檀织许,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檀织许笑了一下,“巧了,我也是生意人啊。”
成安目光微闪,心下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心下惊疑不定,他伸手去摸桌上的茶杯。
灌了一杯茶,他才定下心思,“不知二夫人这话,是何用意,咱们也是合作过的,二夫人不妨直说吧。”
“成老爷这次倒是爽快。”檀织许轻笑着说。
成安也知道,檀织许是在用话刺他先前放鸽子的事情,只能苦笑着给檀织许添茶。
“是小人糊涂,一时想差了,二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在下这一次?”成安陪着笑脸,“况且,二夫人今日专门前来见我这个半边身子都迈入棺材里的人,应当也不是为了秋后算账不是?”
“如此说来,成老爷还算是个聪明人。”
檀织许手上捻着茶盏,却并未往嘴边送,而是温声开口,“我今日前来,是来与成老爷谈生意的。”
“这……”成安眉头一皱,露出几分为难来。
檀织许也不着急,就看着他为难,等着他将自己为难的事情说出来。
过了许久,久到檀织许甚至提起茶壶给成安添了杯茶,成安才诚惶诚恐地回过神。
“二夫人,不瞒您说,这俞公子出了一个小人无法拒绝的价格。”
成安才说完,就听见檀织许嗤笑一声。
他整个人都傻了,檀织许的反应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啊。
檀织许生气,发怒,之后甩袖离开,这都可以理解。
但她嗤笑一声,似乎对俞砚辞的所作所为非常看不上似的。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檀织许满是嘲讽与不屑地说了句:“俞砚辞也就这点本事了。”
“打价格战,我侯府倒也未见得就怕了他俞家。”
檀织许的音色是很缓和轻柔的那种,听着就给人一种不疾不徐的感觉。
可这话出口,却颇有几分掷地有声的气势。
哪怕成安明知道真要打价格战,侯府绝对不是如日中天的俞家的对手,也还是不敢再小觑檀织许。
“不过,”檀织许意味深长的目光,倏地落到成安身上,“我此事能成与否,就全赖成老爷怎么选择了。”
成安眨巴着一双眼睛,愚蠢都显得很清澈,像是根本没明白檀织许的意思。
但不管是檀织许还是成安,他们都心知肚明。
成安之所以装无知,根本就是希望檀织许能主动提起。
生意场上,谁主动了,谁就失去了主动权。
就在成安以为还要和檀织许虚与委蛇一阵子的时候,檀织许竟然率先开口了。
“只要,成老爷你,谨守着商人重利的本性,我与俞家如何争斗,这利益的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