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吩咐下人上了两碗茶,又请他坐下:“那日,我派了个小厮正欲去太医署寻你父亲,没成想你父亲正好在将军府对面的酒肆摊子上喝酒,被小厮遇上,便请进了府中。他替小姐诊治后,拿着笔想了好一会才写下方子,然后将军送他至门口,好意安排马车送回家,他却拒绝了说想多走走路。至于李太医去了哪里,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李幼珍思忖着父亲医术精湛,连院使都忌惮三分,不知是什么病能让父亲下笔如此谨慎,需要想这么久才敢下笔,便想向周管家讨来药方看看。
周管家露出为难的样子答道:“这府中小姐吃的什么药,用的什么方,都是不能随意拿出来的。也只是怕药方被外人知悉,在里面做了手脚。公子实在为难我了。”
李幼珍叹了口气,知道自己便是管家口中的外人。再问下去也什么新的话语,便感谢了周管家,由刚刚的小厮再领出大门外。
他最后看了一眼挂在大门上镇西将军府几个字,不甘的说:“区区药方,我定要弄明白。你将军府再大我也能找到。”接着走向了皇城。
他靠在城墙边,群臣出宫的门洞旁,等了许久看到父亲的好友王院判,便笑着迎了上去:“王伯父,许久未见,身体还是如此康健。”
王院判知他是来问询父亲的情况,便与他走到旁边人少处,省了寒暄,直奔主题:“幼珍贤侄,你是来问你父亲的在署中的情况吧。”
李幼珍点头称是,王院判继续说道;“院使最近跋扈得很总是刁难他,虽然我尽力护着,但也有力有不逮之时。你父亲是个稳重的人,有许多事只放在心里,不愿与人说,遇事都是先做,最后才解释给人听。他会不会遇到什么急事先走了?待处理完毕再回来。”
李幼珍听着沉思片刻后,问道:“那个院使会不会找人绑了我父亲?”
王院判摇着头:“那院判虽是嫉妒,但胆小如鼠,不至于做出此等事。”
李幼珍补充道:“我刚刚去了父亲那日看诊的将军府,向管家问到一蹊跷之处。我父亲写方子的时候想了很久。以他的医术来讲,不应如此。”
王院判道:“确实奇怪,在太医署中你父亲虽只是太医,医术确是最厉害的,若不是院使压着他,如今也该是个院判。那个方子你瞧见了吗?”
李幼珍道:“管家说药方不能交给外人看,故小侄未曾得见。”
王院判叹道可惜,便有说:“再过几日,你父亲若还没回来,便去衙门报案。我与李兄亲如手足,你们母子二人若有什么难处,不必见外只与我说,我必当尽绵薄之力。”说完将李幼珍送回家,安慰了焦氏一阵。返回家中后,又遣下人送了20两银子去。
翌日,焦氏与李幼珍分头在长安城中各处地方找寻李秉寿,直到宵禁前才回。可惜两人无功而返,焦氏更是忧心的一夜未眠。李幼珍看着母亲魂不守舍,决定天亮便去万年县衙报官。
街道上晨雾渐渐消散,行人二三。李幼珍愁眉苦脸地行至县衙门前,却看见大门处乌泱泱排了许多人。他睁大眼数着从内衙办事处至自己约有40余人在排队。两刻间才从内衙走出一个办完事的人。他见自己前面是个抱个孩子的大婶便问道:“今日城中是有什么大事吗?许多人来衙门报案。”
妇人哄着怀里的孩子答道:“没听到有什么事啊,我家就住县衙旁,现在时辰尚早,来的人不算多。等再晚一个时辰,排队的人能一直排到街尾。”
李幼珍震惊,虽知晓长安地域宽广人员密集,分长安.万年两县管理,却是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人员有如此之多。他即使心焦,也只能排队等待,腹中饥饿便招来叫卖地小贩买了两个胡饼充饥。
下午的太阳哄着他昏昏欲睡,两脚久站犹如灌铅般沉重,迷迷蒙蒙间终于轮到他了。
李幼珍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些,看着眼前的文吏问自己姓名,报案缘由,他一一答复,当说出父亲是太医时,文吏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
“真是奇了,这年头太医都能在城里失踪,也不是什么黄花姑娘还有歹人强撸。行了你先回去,等有了消息再通知你。”
李幼珍急切地问道:“大人,县衙何时派人去寻我父亲?”
文吏将手中记录的纸在他眼前挥了挥道:“先来后到,等前面的这些案子结了就去找你父亲。”
“我爹是朝中当差的太医,不能先派人去寻吗?”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莫说太医,当朝太子失踪也要等。”
李幼珍听这话,顿时泄了气。要衙门主动去寻父亲不知要等到何时,与其坐在家中与母亲长吁短叹,不如自己用仅有的线索去寻父亲。
他便匆匆回家与母亲焦氏商量。一进门便见焦氏坐在院中石凳上掩面哭泣,丫鬟在旁安慰。
李幼珍坐在母亲身边,抽出手绢替焦氏擦去泪痕,柔声说道:“母亲,我已经去了趟县衙,他们很快就去外面找爹爹。除此之外,我也找到了些蹊跷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