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实在是不妙。
“可恶！怎么会有你们这么小心眼的人！”
树枝承受着不该承受的重量，‘吱呀吱呀’地挣扎，好像随时会折断。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随意地站着，时不时去拍一下倒吊在树枝上、被麻绳捆得毛毛虫一样的三季红。
“喂！不要再玩啦，树枝、树枝要坚持不住了哦？”她试图唤醒二人的良知——当然不是对她，是对树枝的。
五条悟的眼罩不知何时换成了墨镜，浅浅在鼻梁上划出一道浅粉的印记，露出三分之一的蓝色，眉眼弯弯的，衬得他一张童颜更稚嫩几分。
他的嘴巴夸张地一张一合：“才——不——要——”
“好了，悟。别忘记正事。”夏油杰一脸正经，但手上毫不怠慢地帮快要静止下来的三季红牌毛毛虫继续旋转。
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清晰的影像变得混沌，大脑也逐渐迟钝，眼前的线条扭曲、融合又散开。
晕得要吐出来了。
脚不着地的不安感、脸部不断充血的窒息感。泪液会不受控制地一股气涌出来，一颗颗砸进土壤里。
明明还没更过分的对待她，就已经红了眼眶，对坏心眼的老师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视线始终没有挪开的五条悟缓缓蹲下来，刚好与三季红不停流泪的双眼对上。粗糙的指腹擦去碍事的眼泪，他单手托腮，点评道：“表情好糟糕哦，三季红同学。”
“快把我放下来啊！你这坏家伙！！还有那边看戏的……”她涌动着笨拙身躯，头扭向另一边，“杰——帮帮我嘛。”
五条悟冷哼一声，那只还没从你脸上移开的手猛地张开，挤压着你哭得湿漉漉的脸，用力推了一下。
呜呼——起飞。
“哇五条悟！你真的是个混球！”
“精力十足嘛，那接下来就边荡秋千边听五条老师的安排吧！”
说到正事时的五条悟会比平时嘻嘻哈哈多几分正经，下压的嘴角带着不容冒犯的压迫感，看上去倒真有点老师的样子。
“看在老师帮你缓刑的份上，替老师完成几个任务也是应该的吧？”
三季红不解、三季红大受震撼：“这是杰说的正事吗？”
夏油杰慢条斯理地解开绳结，把三季红放下来：“准确来说是时刻监视你。”
“时刻？”三季红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明白了，所以今晚谁和我睡？”
五条悟与夏油杰交换个眼神：“……”
倒也不必接受得这么快。
见人沉默，她补上一句：“两个人一起我也不介意哦？”
有的时候五条悟真想挖出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都塞了些什么。哪有神仙会像她一样，正事不做，坏事做尽——包括且不限于给咒术师和咒灵牵红线，把高专宿舍搞得像坟场，动不动就要亲亲抱抱、现在还邀请人一起睡觉。
比起认同她的自说自话，五条悟更觉得眼前活蹦乱跳没有烦恼的三季红是一个脑子不太好使的普通小孩。但她的身上确实出现了与他和杰相同的诅咒。
夏油杰敏锐地察觉到挚友的心思，还有墨镜下藏着的无法忽视的疲惫。他静默不语，目光浅淡地扫过和普通人无异的三季红。
“把这孩子交给我处理吧。”
“也是，毕竟杰都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
夏油杰微笑：“说起来，惠……”
“我还有任务要做，先走啦。这孩子就交给你了，要加油哦，夏油爸爸。”
“所以今晚是杰和我睡觉啊……”三季红遗憾地摇头，很快又打起精神，“我会照顾好杰的！需要我唱摇篮曲还是讲故事？”
感觉还不够，她咬了咬指尖，思索着说道：“或者说……杰需要……呃，什么来着？特殊、服务？貌似都是在深夜，这边失眠的人真的好多。”
根本无法沟通。
夏油杰有些后悔替五条悟揽下这个烂摊子。
还想着让她和美美子、菜菜子一起，这下看来还是算了。美美子和菜菜子可都是好孩子。
“杰，你……”三季红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下一瞬凝固在脸上，手无力地捏住胸前的衣襟，毫无预兆地倒在地上。
闻声看过去的夏油杰瞪大了眼。
猩红的纹路从她的衣领出冒头，一口一口吞掉白皙的肌肤，刺目的红以极度缓慢的速度向上蔓延。
他试探地轻触，指尖像是被火燎过的痛。
“嘶……这可难办了。”他喃喃自语，小心地避开那些红色，几个闪身找到家入硝子。
……
家入硝子捻了捻指尖：“反转术式没有作用。”
“而且这个速度……”她疑惑地凑近，“是不是变快了？”
夏油杰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刚发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