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我见过他了……”
“何时?”
“在国都,他还搞砸了我的计划,”蓝兔苦笑,“后来我才知,他根基尽失,内息气力全无,只怕不能再执剑了。此生更是离不开汤药调理。”
沈云英沉吟,“可有掩饰?你难道不知道这世间多得是法子?”
蓝兔心不在焉,鼻尖似乎还萦绕着那日他屋中弥漫不散的药味,“再有法子也难在我面前掩饰,他确是无疑。他待我极为冷淡……正是如此,我才不愿与他为敌。”
“宫主,你我为至交好友,我才请宫主去见他一见,方才落子无悔,更绝了江湖众难调口。”
蓝兔摇摇头,“不了,他远在国都,江湖之事,再与他无关。”
女侠叹息,“七侠此刻处境艰难。”她眼中太过遗憾,令蓝兔心痛愈盛,“别这样说,“……他是绝了心,你难道只查了这事?”
沈云英看她也是哀婉,“怎会?”
蓝兔对她说:“粱门君挑战虹大侠失败,二人皆不是好斗之人,怎能伤得如此之巨,后查粱门君练邪功杀人无数,虹大侠也遭人所害,昏迷不醒,说是暗害也不为过,只不过以虹大侠在江湖上的威望有谁能对他做下此事?那御史刘琛与粱门君沆瀣一气,刀剑横在脖子上,也没能说撬开他的口,又癫狂无比,只好一剑抹了脖子!”
待二人将思绪捋捋,也没理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恰巧神医叫了二人进屋,侯青却扯着蓝兔的手臂就往屋角去,蓝兔见他面有不虞,想是听到了她们的谈话,“侯青!你放开我!”
侯青将她扯到了地方才放开了他,怒气上头,“宫主这番心思藏得够深!”
“我……”蓝兔确信这侯青怕听了那番话,愧对之间,又说,“我知与他隔了千种艰难万种险阻,今生便这般了。放心我不会坏事的!”
侯青气得简直要七窍生烟,“看看,你这样是能断的样子吗?若是那魔教少主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我不信你能克制清醒?虹大侠被人暗害至今可还未好呢!”
蓝兔也气了,“你这样便是看不起蓝兔!他曾经那般对我,我可曾做出有悖道义之事?”
侯青自知话说得重了些,想到屋里那躺着的人,还是说了,“只怪有人没有这个福气!空有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号,连个姑娘也搞不定!”
“侯青——”蓝兔眉头紧皱,“别将旁人扯进来,不干他的事,从前我态度明确,现在也不会变!”
侯青咬牙切齿,“你现在可真像个被渣男哄走的小姑娘!”
“不止现在,是七年前。”
见蓝兔笑,侯青可怒得血气上涌。
——
谢瞻并非病得半死不活的,他虽常年缠绵病榻却也能行动自如,也不知被传成什么样子了,况且这顾亭林也愈发不好掌控了,他处境变得越来越艰难。
先前一个旬日他确实病了,只不过好了后没叫声张,只当作他仍在病中不能见人。
顾亭林自顾不暇,自然没空管他,北境新任官员死了,康兴元之事重新被提了起来,一水儿上书就差点名道姓说顾亭林是背后的主谋!即便皇帝不信,近日来也得彻查个底朝天。
谢瞻坐在廊下,春分之后阳光不甚暖,他只用厚毯子裹了腿,于廊前看灿烂如雪的梨花。他对蓝兔此行目的一清二楚,杀刘琛却是未意料的事。这番动作竟将辰阳王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了,这不过是小打小闹。
他不是很想管,哪里能轮到他来?
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无常走过来,小声道,“东街那家铺子的掌柜要过来看一下主子,说是您吃的药是新配的,来给您号号脉。”
谢瞻掀了毯子起身,“让来书房。”
无常便去叫人过来。
方祁站在南街谢宅门前,头顶方帽,手中挎着药盒,无常见了,笑,“你这样,还真像那么回事啊。”
方祁不苟言笑,冷漠非常,进了门才往无常侧旁近了近,低声道:“都怪那林寒躲懒不来,否则哪用我像这样耍猴!”
“我看挺好的…”
说话间过了庭院来到正厅,无常将他的药盒子给接了过来,指了指,“在书房呢。”
方祁便左转两三步走到了,见房门敞开仍旧轻声敲了门,躬身态度恭谨,“主子,阁中事情已了。”
谢瞻抬起头,手中朱笔下落,于纸上滑出一道红痕。
将信筏递给他,“这是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