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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篱桑梓(1 / 3)

多年以前,骤雨初歇。

蓝兔走在鲜血染红的武陵源秀美的土地上,目色冷沉,眉眼坚毅。死状惨烈的人竖七竖八,崩裂的残肢铺陈满地,她僵直地从横亘的尸体上踏过去,轰鸣的雷声和爆炸声震耳发聩,弥漫着的尘烟似旋风袭来。

“黑小虎!”

刺目闪电与雷霆霹雳交替而来,暴雨瞬间倾盆如注。

雨浇在蓝兔身上,让她颤抖起来,并非是冷意,而是卷集着升腾的绝望。

“啊……”剧烈的刺痛出现在蓝兔心中,从心脏至下在胃部痉挛,就像毒液在侵蚀她的内里器官。泪水并着雨水流下,身上的蓝灰素简的衣衫沾染了血污与泥土,蓝兔只顾在找他的身影,手中的佩剑早不知放在何处了,尸体堆里并不见他,这像是一件好事,但事情怎会如此?

蓝兔悲恸地寻找着踪迹,他秉性至高至洁,死都如此尘归一处?

她寻不到了,她寻不到他。

欧阳虹踏雨而来,飘渺白衣不因雨势染尘,手执雨伞,面容沉静地走到蓝兔跟前,给她遮盖暴雨,“宫主已经寻了三天,该回去了。”

蓝兔跌坐在泥地,九月秋草幽暗,雨幕下武陵源烟尘笼罩,不似凡境,心中委屈蔓延而出,“可…可我还没找到他。”

欧阳虹于雨中沉声,“……他或许已归于尘土。”

——

蓝兔醒时,便见她的小徒儿拿着厚褥蹑手蹑脚站在她身边,那轻柔动作看起来将褥子正要给她盖上,小脸蛋儿胖嘟嘟红彤彤的,两小辫儿翘着,傻里傻气,蓝兔心中温暖,安然拍了拍,“给我盖上吧。”

紫玉便将毯子给她盖上,才不好意思地说:“徒儿是看师父睡得久了,清明前后,雨水寒凉。”

蓝兔去看阁外淅沥的雨水,想起方才梦中事,心中立刻传来难以言喻的痛,虽说她知晓了他还存于世,可横梗在二人之间的事情似如山海不可平。甭管侯青如何说如何恼,蓝兔此刻是一字也听不进,非是迷了心智,她只是并行不悖。

紫玉见蓝兔出神,便欲离了,蓝兔叫她,“药谷可传来新消息?”

紫玉摇摇头。

蓝兔将毯子掀了,若有所思,对她道:“去取我的剑来。”

紫玉忙不迭去了。

山门前。

蓝兔牵了马,簪成素髻,又戴了斗笠遮面,衣衫灰白简朴,手中执了冰魄剑,翻身上马,看了眼满山映红的玉蟾宫,策马而去。

知是清明,才想起来,又想着该让他受这生祭,谁让他多年远在国都也不说一声!蓝兔半是嗔怒地想,可看他那般磋磨自己,叹息间也知他品性,又怎肯说?

到了黑虎山脚下,蓝兔寻了处僻静地拴马,先前在药谷女侠所说之事确实是一个疑团,终是她赶来查看一番才可尽心消疑。

入内之处却不是荒亘无人,山间虽是繁茂旺盛的植物树木,深山之中也有鸡犬相闻。

蓝兔并未可以隐匿身影,??因此不过几步,便有一老妇人问她,“姑娘是寻谁?”

蓝兔摇摇头,“我不过偶然误入此地,不为寻谁。”老妇人不走,拄着拐杖,笑容可掬,“可进去歇歇脚?这地儿姑娘年轻不知,是个是非之地。”

蓝兔却是皱着眉头,举起剑鞘对她,“婆婆莫怒,小女子不知深浅,来此探查,请勿阻拦。”

老妇人见她佩剑露出了然,“原是玉蟾宫宫主,请便。”说罢,进了草舍。

蓝兔便往山顶去。

稍时片刻,谢瞻从草舍中出来,站在屋角,老妇人躬身行了礼,“少主既知宫主来此,为何不出去相见?”她语气太过惋惜,令谢瞻顿感悲恸,不动神色握住右腕,“不了,只会徒增烦扰。”

茅檐草舍,溪流声声,清明过后的武陵源更加秀美悠扬,雨意清蔚。

一柄幽蓝的剑刃横在谢瞻脖颈上,剑主声传来,“先生不向蓝兔解释解释?”

谢瞻没动。

剑刃亦不动。

“我若说了,姑娘可信?”

蓝兔将剑移开,往前几步,面对他,憾恨不知几许,“我——”

谢瞻开口打断,“多年未归,只想过来看看旧地,并不是来作恶的。”

蓝兔听闻他这般怨怼话,心痛得仿佛要碎掉,“我知道,君之属地,来去自由,无需向我解释。”

谢瞻半笑不虞,“姑娘来此何事?瞻或许能帮上忙?”

蓝兔抑制着心中痛惜,眼睛盯着草地,“我只是过来看看。”

“看什么?”

蓝兔一时哑口。

谢瞻握着右腕,不稍时又放开,负手背对蓝兔,“黑虎山风景甚好,姑娘看完风景还是请回吧。”

蓝兔苍白无力地,不似从前冷硬坚毅,回想起梦中之事,让她愁绪多了遗憾,“我不是……来看风景的。”

谢瞻匆匆走远,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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