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这个拿去书房给李屿,别说是我让你拿去的,就说是你的心意。”
枇儿接过食篮挽在胳膊上,王妃与王爷一起回的府,想必也是饿着肚子的。王妃嘴上说生气,心里还是关心王爷的。
枇儿挽着食篮去了书房,书房半掩着门,她笃笃敲了两下,禀道:“王爷,王妃让我给您送点心。”
李屿在杨府时的确也未吃饱,但方才已将刘伯给他热敷散淤用的鸡蛋吃了,肚子并不饿。不过既然绰绰送了点心来认错,他不收未免太过小气了。
“进来吧。”
枇儿侧着身走近书房,将食篮里的点心放在桌上,顺手把桌上的蛋壳清理了。
告退时想偷望一眼忠王俊朗的面容,抬眼时心下不由一惊,王爷脸上竟赫然因着一道红掌。
王妃与王爷争吵,竟还动了手。如此红艳的颜色,想必下手不轻。新婚里便这般骄纵放肆,若换作别的人家只怕已将人撵回娘家了。
而王爷,不仅没撵走王妃,反而是自己搬到了书房来住,果真是气量不凡。枇儿心里酸溜溜的,这么好的王爷却不属于她。
枇儿挽着空食篮回绰绰那儿,绰绰已吃完了点心回房了。
本以为李屿见枇儿贴心送去吃食,会动一动歪心思把她留下,没想到枇儿早早就回来了,绰绰颇感失望。
“他没说什么吗?”绰绰问枇儿,想知道自己哪里出了纰漏。
枇儿摇摇头,道:“王爷好像不饿,已经吃过鸡蛋了。”
绰绰恍然大悟,原来他已经吃过了。这便显不出枇儿的贴心了,怪不得李屿领会不到枇儿对他的心意。
得再明显些。
绰绰从衣柜里翻出一身鹦鹉刺绣红衫裙,这套衣裙胸衣短小,最能显出娇柔妩媚之态。
绰绰将红裙给了枇儿,让她去屏风后换上。
枇儿刹的红了脸,心里胡乱猜测着,隐隐有些期盼。她羞答答问:“王妃这是何意?”
“我知道你喜欢李屿,”绰绰直截了当戳地穿了她的小心思,又将榻上李屿用惯的枕头也给了她,“你换好衣裳,将枕头送去给他”
枇儿脸上火辣辣的,羞着咬着下唇,都快滴出血了。她盼这一日许久,没想到这么快就盼到了。
枇儿忽然跪地,朝绰绰叩了个响头:“多谢王妃。”
“起来吧,快去准备。”她能做的也只到这儿了,剩下的得靠枇儿自己努力。
枇儿又羞又喜地抱着衣裳去角落里换了,对镜自照,虽比不上王妃那般娇艳,也能算得上明丽动人。
枇儿抱了枕头再次去了书房,这回门是关着的。
她站在门口深深吸气,抬起手刚要敲门,里头忽传出声音。
“谁在外面?”
天色已染鸦青,李屿点了油灯看书,见门外一个人影立了许久,身形却又不似绰绰。
“我……我……”枇儿满手是汗,舌头也转不过弯,半晌说不出一句整话,“送……枕头。”
李屿听出是枇儿的声音,道了一声“进来”。
枇儿颤颤推开门,抱着枕头蹑着脚往里走,仿佛光脚踩在冰面上,每走一步都心惊胆战。
“送枕头做什么?”李屿问道。他既不挑床也不挑枕头,就算不用枕头也照样能睡得着。
枇儿吓得愣住,惊鸟似的瑟瑟发抖,怯生生抬头看忠王。忠王却只看自己手里的书,并没抬头看她。
枇儿鼓起胆,都已走到这步了,没道理现在打退堂鼓。
她将枕头放好,款款走近书桌边,柔着声说:“王爷,天色不早了。”
李屿瞥了眼窗外,嗯,酉时了。
“王爷不如早些安寝。”
哪有人酉时就睡的,李屿觉得莫名其妙,抬头看她,面色红如醉酒,衣裳更是眼熟,似是绰绰的。
李屿蹙眉,肃然问她:“王妃让你来的?”
他的声音冷似寒铁,仿似审问罪犯。
枇儿的期盼刹那间化作惊恐,退远了几步颤巍巍答了声“是”。
“出去!”李屿恼怒拍案,砰地一声巨响,吓得枇儿花容失色,哭着跑出去了。
这朵老牡丹到底在想什么?
李屿回想起白天,正是在他说起分房之后绰绰才莫名其妙发了脾气。
莫非,她不想分房?
难道她是故意在夜间收了墙占自己便宜?
岂有此理!真是色胆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