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请我去你府中喝那十五年的梨花白。”
萧寻摸了摸身下棕马,笃定道:“好。”
不多时,参与围猎的皇室宗族和世家子弟也逐渐到齐。
号声一响,顿时马蹄交踏,击起一路烟尘追随。
顾衍君先行同多日不见的皇后见礼相谈,直到围猎开始才坐回林诗诗左侧,确实于此处俯瞰,能将围猎之况瞧个七七八八,顾衍君似是不确信的朝围场内伸头探去,“萧寻好像也在其中?他肩上的伤还未痊愈呢……”
挨在她俩身旁的崔南音仍是一袭红衣,头饰金钗,狭长的丹凤眼微眯,“你在此都能看清萧寻的脸?”
顾衍君侧头否认,“这倒不是,只是那人与萧寻身量衣裳过于相似。”
林诗诗道:“前两年便都是萧将军猎得头筹,若是今日他当真上场,结果许是一如既往。”
顾衍君摇了摇头,踟蹰着开口,“我也只是感觉相似,并非十分确信。”
林诗诗转了话题,“我听说每年的春闱前三甲也会参与其中,我还以为他们这样的读书人是不擅骑射呢?”
崔南音随口道:“本来父皇邀他们一同狩猎,就是为了庆贺功名,也意在使他们与朝臣结识,哪里能真指的上日后的文臣去赢得射猎头筹,再者说了,有萧寻与崔玄在,旁人也恐怕难出头。”
“衍君?想什么呢?”林诗诗见顾衍君许久不发一言,拿手缓缓晃了晃她的肩膀。
顾衍君这才回神,连忙摆手,“啊?没什么、没什么。”
春闱……
似乎也只是被遗忘的记忆暂时被翻了出来。
山下林中突如其来的兽鹿嘶鸣之声打断她几人的交谈,而后便见一个小黄门步履匆匆地从猎场折回圣上跟前禀报,“回陛下,萧家少将军,射得首只猎物。”
“还是衍君看的真切。”正当林诗诗打趣着顾衍君这般熟悉萧寻身影之时,坐在皇后与圣上身侧的一位嫔妃起身,经顾衍君眼前往山脚下行去。
这女子与皇后应是差不多的年岁,眉目如画,檀唇点朱,容貌是灿若芙蕖般的明艳,实在教人难以移开目光。
恰此档口,顾衍君隐约听到身后的宫女窃窃私语,说话的应是才被提拔入宫的小侍女,“这是哪个宫的主子,竟只有她与皇后娘娘两人前来伴驾。”
她身侧另一年岁稍长的宫女开口,“你知道什么,这是德妃娘娘,是前朝的公主,正经八本的公主,周后主的女儿,如今恩宠也只逊于皇后娘娘,你日后若能被分到这两位主子宫中伺候,才算是福分。”
小宫女连连点头,似是还想张嘴问询,却听身前之人许久不曾交谈,抬眼便触及到崔南音扫来的寒凉目光,霎时间被身旁宫女拉住跪下认罪,“二公主饶命。”
眼前这位二公主,她二人万万得罪不起。
“多嘴多舌。”崔南音拧眉,而后敛回目光,本欲将其依宫规处罚,奈何顾衍君相劝,她才不再理会这二人。
日光清洒,已至午时,有几只灰鹰仍盘旋在艳蓝的苍穹之下。
狩猎到此,萧寻与崔玄所射得的猎物数量相同,均为十一只,若要分得胜负,还需等一个时辰的休憩用饭后的角逐。
“阿姊。”
顾衍君应声回首,心里对这声轻唤颇觉诧异,“兰时妹妹?可是寻我有事?”
顾兰时目光在她周遭环视一瞬,“妹妹确实有些事,想单独与姐姐讲。”
林诗诗拽了顾衍君的衣袖一下,提醒她本是要等萧寻回来,仔细问他为何不顾伤势去狩猎的,思及此,问道:“顾二小姐有何话不能在此处明说?”
若是往日,忠老王爷尚未获罪入狱,她便也不会由人质问般而不还一言,可如今时世不与人同,安阳侯府虽未受波及,可她母亲却多次告知她在外收敛脾性,何况林诗诗是未来的太子妃,与她花费口舌计较讨不得半分好处,
只回道:“实属是我二人家事,恕我不能告知。”
可瞧顾兰时这副万分为难而又透着些许焦灼的神情,似是真的有要紧事,顾衍君还是改口道:“那我与你去罢。”
接着拍了拍林诗诗手臂示意她稍后便回,旋即与顾兰时一并下了看台。
自莲山山脚而下一路辗转,往林中绕去,顾衍君方向认知并不好,此时日头挂于正上空,她已有些许辩不清南北,“此处已无旁人,无需再往前进了。”
顾衍君说着已是驻足于此,不再前行,“有什么紧要之事,你说便是,我听着。”
顾兰时挽过她的臂弯,避重就轻,“就在前方,定是你想见到的故人,你是我阿姊我还能欺瞒于你不成。”
“什么故人?”顾兰时被她拉着往前走了许久,头脑被她此话搅的凌乱,“顾兰时,你说话说清楚。”
她脑中不断闪过的故人,从江家父母,周过,江茵阿姊……最后落在身前不远处的一个少年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