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交谈间,他二人已入了内室,萧寻还未来得及追问缘由,便见顾衍君自妆奁上的木质盒子中拎起一个白青玉镶金的璎珞,“呐,诗诗为你准备的谢礼。”
而后抬起手往萧寻脖颈处比量着,“你别说,还挺好看的。”
与萧寻这张轮鼻梁高挺,廓俊刻的面容一样,也是好看的,顾衍君心想。
“这不是你们女儿家戴的?”萧寻面上惑色比方才更甚,垂首瞧着顾衍君笑到自然弯起来的眼眸,一本正经道:“况且林小姐若是因太子之事前来答谢,这谢礼我不当收。”
“就知道你会这样讲,不过依诗诗那般,不收下才是拂了她的心意。”说着,顾衍君已将手中璎珞放回原处。
“那日后家中之事夫人决定便好。”
萧寻随她举动侧目,妆奁上的铜镜后方,往日顾衍君装纳首饰物件的盒子里,那条白色的玉连环还搁置其中,“我倒觉得夫人才应当戴些首饰,毕竟……后日的皇家围猎也当看重些。”
旋即伸手将那条玉连环自盒子内取出,轻咳一声,“我看这个就不错?”
那条玉连环吊坠在被萧寻举至顾衍君眼前,于半空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当响音,顾衍君见他略带试探般找着借口的举止行为,不由失笑,“似乎也不错。”
这条玉连环是萧寻离开平阳县时仓促却又决然送予她的,虽说是百里挑一的质地成色,她却从未佩戴过一次,连捎进长安都是因江母拾掇的太过周到,后来因此意外坠湖才算发现此物,现如今被萧寻这般提及,才莫名觉得这条坠子是近乎惹眼的好看。
萧寻纤薄流畅的唇线扬起,两步绕至顾衍君身后,将那条玉连环吊坠小心翼翼的往顾衍君后颈处戴去,生怕触碰到她脖颈上方还未消的红痕,只是萧寻手指往日里执惯了刀剑兵器,去整理这些小物件时反倒显的分外笨拙,摩挲片刻才算系好。
橘如见此,识趣的按捺住下意识想要上前搭把手的冲动,俄而见萧寻眼睫一眨,声音低了下去,“好了。”
他不知为何,触及到顾衍君此时带着浅浅红紫瘀痕的白皙纤细的脖颈,竟生出心烦意乱的燥意,大步走向桌案旁,饮了杯方才顾衍君剩下的凉茶才沉下去。
橘如连忙想替萧寻换杯新茶,瞧他脸上异色,问道:“将军,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渴了。”萧寻止住橘如动作,抬腿往屋外跨,“我去瞧瞧萧霁云有没有老实读书。”
莲山此时正是春意隽浓的时节,绿树新芽苍翠,风中参染微凉,带着清馥花香迎面扑来,掀动裙袂翩跹。
于时岁初春依例举行的围猎之日已至,自辰时浩浩荡荡的马车已陆续抵达燕山脚下,还尚需待御林军将内外再仔细盘查一遭后,才可入内。
顾衍君抬手掀开车帘,刚弯腰钻出马车,便见先他一步下车的萧寻将结实的臂膀递了过来,“慢些。”
顾衍君转头对向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他今日着了一袭玄色窄袖戎装,衬的萧寻愈发矜贵清隽,身姿卓绝。
她微微颔首,将手搭上萧寻小臂,顺势踏下马车,“多谢。”
片刻后,皇室繁贵富丽的车驾带着众多侍从,沿着中路自最后方缓缓驶来。顾衍君与立在两侧的受邀众人一同屈身行礼,而后与萧寻跟在车驾上之人身后入山,因着侍从众多之故,顾衍君也似乎只是远远瞧见了夹杂在其中皇后并不真切的背影。
座位的布局安排与前几年并无二致,在燕山南侧的山脚上搭建了看台,圣上坐于北方正中央的位置,东侧为男子,西侧为女子,自皇室到重臣依次排下,带有家眷的可同坐在一席。
“今日狩猎,诸位都不必拘束。”待圣上此言落下,顾衍君便也被萧寻带着往坐席方向走去。
“夫人与林家小姐要坐在何处?”
萧寻话音刚落,林诗诗的声音就已经传入他二人耳中,“衍君!这里!”
顾衍君与他知会似的眨了眨眼,便带着橘如乐呵呵的往着林诗诗的席位溜溜走去。
林诗诗如今已是天家定准的太子妃,席位在皇后右手下侧,可依萧寻而看,与东侧萧家席位相对,分明是所差无几的视角。
罢了,谁让顾衍君挨着她会这般欢喜。
萧寻动身上马,同萧霁云并驾进入林中猎场。
“你不说此次围猎你有伤不能参加了?”崔玄先萧寻一步到此,接着对萧霁云问道:“霁云,怎么不劝着你哥些?”
萧霁云扁嘴,还在因这几日被困于府中寸步难行而闷闷不悦,“三殿下,我可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萧寻伸手接过崔玄抛过来弯弓,“这点伤拉弓引箭还不成问题,再说我若不来,启不辜负这满林春色,使三殿下觉得无趣。”
崔玄自小受皇室教养,骑射虽不及行军打仗的萧寻,却也是精湛有余,旋即翻身上马,将手中的雀翎玉柄绞乌弓握紧,“若是今年的射得猎物的头筹,萧少将军换我拔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