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城的这座墓园里景色很萧瑟。
外婆走的时候我身上没有多少钱,只能选了个偏僻的位置。
驰玉将墓碑擦干净,蹲在我身侧帮我摆放祭品。
我看他垂着头嘴里嘀嘀咕咕的,好奇地问他在说什么。
“告状。”
他撇开头不理我,起身走开几步,认真清理着四处的落叶。
“驰玉。”过了会儿我叫他。
驰玉疑惑地抬头,我向他招手:“过来。”
他虽然不解却还是过来了。
我拉过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在他讶异的目光中,我对着墓碑说道:“外婆,他是驰玉,你还记得吧?”
“我俩要结婚了,告诉你一声。”
“我让他在你面前跟我求婚,你帮我把把关,看他真不真心。”
我偏过头,驰玉已经傻了。
我从包里拿出盒子,塞到他手中:“快点。”
驰玉终于清醒了过来,下一秒,咚的一下跪下了。
我:“……你起来。”
驰玉:“我不起,我要求婚,我……”
我:“谁家求婚双膝跪地?”
驰玉:“……”
他垂头看了看,默默换成单膝。
驰玉的手抖得很厉害,打开盒子仰头看我:“阿槐……阿槐……”
我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他眼睛又红了,可也笑了。
“阿槐,嫁给我好吗?”
***
答应驰玉的求婚后,问题严重了。
驰玉不愿去上班了。
他的助理找上了门,但驰玉就像个沉迷美色的昏君,听不了两句就要赶他走。
我下楼的时候碰上驰玉上楼,他冷若冰霜的脸在看到我的瞬间柔和下来,牵起我的手就要远离世俗尘嚣。
我看一眼跟在他身后满面愁容的助理,转头对驰玉说道:“我陪你去公司吧。”
“好啊!”
“嗯?”
助理的回应比驰玉还要快。
驰玉狐疑地瞥他一眼,他撤回笑容龟缩在一旁。
公司里,驰玉拉着我招摇过市,一层一层地给我介绍部门和分工。
每个人都对我投来好奇的目光,我抽空对他们小幅度地挥挥手。
他们也回我个小小的挥手。
间隙中,助理朝我抛来一些意味深长的眼神,我点点头。
所以办公室里,我添了把椅子到驰玉的办公桌后:“驰玉,我想看你工作。”
驰玉摩挲着我的手,自信点头。
我就这样撑着头看驰玉处理堆积的工作。
他一开始还有些不太自然,耳尖微红,后来渐渐专注起来,轻皱着眉头。
自他高中时走了职业游泳的路,注意力不集中的问题已经改善了很多,早已看不出是个学习能力很差的学渣了。
期间他的几个秘书陆续来汇报工作,驰玉顺带叫他们跟我自我介绍,于是我将总裁办的人认了个遍。
腰上突然缠上一双手,耳后贴上温热的呼吸。
“阿槐,让我抱抱。”
我转身搂住他,顺了顺他的背。
“辛苦了,回头我杀鱼给你吃。”
驰玉闷笑一声:“你怎么想着卖鱼啊?”
“帮忙而已了。”我叹口气,“之前外婆去世,我辞了工作处理后事,处理完后就一直提不起劲,所以周医生让我帮他看看他的鱼摊,做些不用脑子的事。”
驰玉握紧了我的手,面色严肃起来:“我已经在联系最好的心理医生,很快就能飞来。不要怕,没事的。”
“你才是不要怕。”我笑了,“我的病不太严重了,周医生之前跟你说了吧?”
“嗯。可他看起来挺年轻的,才执业几年?我不放心,我会找更权威的专家给你。”
“那你呢?”
他懵懂地眨眨眼。
我摸摸他的头发:“你头疼的毛病难道就不要治了吗?”
驰玉也笑:“以前不想治,但现在肯定治。”
***
过了几天,段静珂不知从哪里知道我的联系方式,约我见面。
她可真不客气,一见面就把咖啡泼了我一身。
这衣服老贵了,吊牌上八万八。
“不要脸的贱货。”段静珂高傲地扬着下巴,“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收了钱不办事?”
我提了提嘴角:“段小姐,我劝你谨言慎行。”
她冷笑一声:“怎么,又攀上驰玉了,说话又有底气了?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他最终还是要娶我。”
我惊叹于她的联想能力和她不顾人死活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