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夜抬手,敲响了禁闭的木门,片刻之后里面响起脚步声,不多时,门被拉开,村长在看清是谁之后,苍老骇人的脸瞬间警惕起来。
“你来做什么?”村长厉声喝道。
吴长夜像是没看见村长防备的神色,施以一礼道:“打扰了。我有一些事想请教一下村长。”
村长不客气道:“无可奉告。”说着,正要关门,吴长夜却慢条斯理道:“那在下就去请教厌山姑娘了。”
此话一出,村长竟又重新推开门:“你去找她,是还嫌她现在活得不够惨吗?”
吴长夜心中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听村长的意思,我与厌山姑娘竟像是多年故交。可是我却记不清了。”
村长冷哼一声,道:“有些事情你忘记了,不代表没发生过。”
撂下这一句,村长“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吴长夜从村长家出来时天已经是昏黑一片,他走回了厌山家,正好和要出门的厌山撞上。
厌山看见他就停了脚步,问道:“你去哪里了?”
吴长夜没有隐瞒,道:“去了趟村长家,还买了一点吃的。”他抬起手中黄皮纸袋给厌山看。
厌山微微蹙眉,道:“你去村长家做什么?”
吴长夜淡笑道:“今日听说了一些关于无界山的往事,去找村长了解一下。”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后厌山神情莫名微松,接着道:“我当是什么事,你想知道什么问我不就行了?”
吴长夜笑意未减,道:“既然厌山姑娘愿意解惑,那在下就叨扰了。”
两人点了油灯坐在堂屋中,厌山一手托腮看着吴长夜把买来的八宝鸭摆出来。
吴长夜:“厌山姑娘请用。”
厌山没用,道:“你想知道什么?”
吴长夜道:“听闻这座山千年前是一片海洋,我想知道是因何枯竭。”
厌山答:“海洋之主死了,海水自然干涸。”
吴长夜道:“海洋之主是谁。”
厌山道:“一只雌鲛。不知世事险恶,上了岸发现所有人都想杀了她,取光她的血,还要吃她的肉。”
吴长夜为这话惊了惊,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厌山几不可察的笑了笑:“后来鲛人爱上了一个男人,为了救他,鲛人自己放了血,给那男人续了命。”
吴长夜顿了顿,道:“她为什么…”
厌山换了只手托腮:“为什么要救他吗?可能是因为那个男人救过鲛人的性命吧。”
吴长夜摇了摇头,道:“在下的意思是,人妖殊途,鲛人与凡人之间本就隔着天堑,强留只有苦果,人活在世不过沧海一粟,跳了轮回井就了了前尘往事,情爱一事犹如过眼云烟,不值一提。为此葬送自己一条性命更不值得。”
厌山眯着眼,灯火下静静凝视着吴长夜那宛如雕塑的俊美容颜,轻声道:“她若是知道人心如此险恶,也许当时就不会上岸了。。”
吴长夜不解道:“这是何意?”
厌山道:“传闻鲛人血有长生不老的功效,想要那鲛人血的人数不胜数,但鲛人法力高强,又能操控海水,没人能奈何得了她,有人便捉她的心上人以此为要挟鲛人上岸,鲛人离了海水法力大减,寡不敌众,心上人也性命垂危。于是鲛人祭出自己的妖丹,割了心头血救回了心上人,临死之前竭尽全力用海水淹没了那些想要她的血的人。岂知,那男人原本也是为了要取她性命来的。”
这时,油灯响起将要燃尽的“毕剥”响,厌山此刻却像是意犹未尽,用木片将灯芯拨长,继续道:“我再告诉你,八百年前这里也是华月国境地。华月太子遭奸人构陷,蒙冤而死。其长子在外流浪数年,数年后被接回了皇宫,一举称帝,就是天容帝。天容帝在这里,赐死了他发妻一家老小。他的发妻为后三载,次年被废,同年冬月自城墙跳下,一尸两命。”
这桩历史,吴长夜也是知道的,史上记载皇后被废,打入冷宫不到一年,就自戕身亡。天容帝追封其为永贤皇后,此后再不立后,就连嫔妃也尽数遣散,独守江山数十年,坊间传闻,天容帝是在惩罚自己,永失所爱。
吴长夜问道:“天容帝既然这么爱惜他的妻子,当初又为什么废了她?”
厌山道:“你很想知道?”
吴长夜点了点头。
然而厌山却不说了:“明天再说吧,故事一次性说完,就不好玩了。”
忽然,木窗之外电闪雷鸣,将屋子里照白了一瞬又一瞬。
“看来,明天就会下雨了。”
次日清晨,吴长夜拦住了将要出门的厌山,在对方露出疑惑的表情前,笑眯眯的递过去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厌山看着那怎么看都很普通的木牌,不解道。
吴长夜道:“迦提佛祖遁入空门前,曾嗜杀如命,手上性命不下万计。被如来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