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舒听到后面眼前一亮,只是“后院”还没说完,就立刻被陈有福微笑着打断。
“后院此时不缺人手,且我们这有规定,一开始都须在前院一楼跑堂,积累经验后方可晋升。”
李玉舒以手托腮,无意识地叹了口气。
还有这种不合理的规定,就不允许人已经提前积累好经验了吗?
虽然她没有。
不过现在谁让她缺钱呢?轮不到她来挑挑拣拣。
她收拾好心情,笑眯眯地看着陈有福,“敢问掌柜的,跑堂的待遇如何?”
“我们这儿待遇是一等一的,不过要求嘛也是最高的。不仅要茶艺好,还要长得好,”陈有福看着她,“姑娘你这长相就不消多说,就是不知基本功怎么样呢?”
老实说,虽然李玉舒自小对家里的茶庄不感兴趣,但耳濡目染之下,她也从不觉得自己有何逊色。
因此被掌柜这么一激,好胜心立马就起来了。
李玉舒哼了一声,不无骄傲,“那还用说。”
“哦,既如此,那我就来考考玉舒姑娘,”陈有福笑容不减,“请问这茶艺表演中,冲泡之后、倒茶之前有几道工序呢?”
李玉舒思索半晌,慢吞吞道:“浇壶......运壶?”
奇怪,应该还有一个,可这会儿一急起来,脑子里就越是迷糊。
时间一秒一秒,此时此刻格外漫长。
李玉舒感觉整个人就像是置身蒸笼之上,想起刚刚自己的自信模样,结果第一个问题就要露怯,她感觉自己脸颊似乎都要烧起来了。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时,余光却忽然瞥见刚刚端坐着的沈玠,不知何时已微侧身,目光似有似无落在窗外,从她这边来看,只能看到他线条干净的下颌,和清晰分明的喉结。
桌子上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正摩挲着那个空杯子,不疾不徐,甚是悦目。
大手露出的皮肤,在棕色陶器的映衬下,更显白净了。
李玉舒察觉到自己脑子里的想法时,不由得开始唾弃自己。
什么时候,还在这注意沈玠的小动作。
等等。
沈玠这么规矩一人,怎么可能做小动作。
突然,她脑子灵光一闪,顺利攫取到自己遗忘的那个词,赶在陈有福开口前抢先答道:“温杯!中间还要温杯。”
之后一连串的几个问题,她磕磕绊绊,想不起来时要么靠着对面沈玠“全看运气能不能懂”的提示,要么只能吱唔过去。
“姑娘说对了,只是用时略久,”陈有福摇摇头,“算不得通过了基本关,还需再试一次。”
李玉舒一听头就大了,惊叫道:“还有?”
王有福并不恼,只是慢悠悠点破,“刚才那番问答您有友人相助,做不得全数。况且我们这毕竟是茶楼不是学堂,说一千道一万还得手上功夫到位,所以姑娘阿,还得再通过我们的实操测试。”
*
等一套复杂的技能和身体条件考察下来,李玉舒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
好家伙,虽然她在家时没少喝茶,对那套花里胡哨的技艺司空见惯,但今日自己这一上手,方知有多难。
别说对准茶碗连充三次且滴水不漏的“凤凰三点头”,她“一点头”都够呛,一拿着茶壶长柄,就跟盲人画画一样,怎么都落不到点上。
到了客栈,她再也支撑不住,没正形地趴在桌子上,不时拿手指戳戳自己另一边发酸的肌肉。
“沈玠,真是白费你帮我作弊了,这实操考察也忒难,我铁定是没指望过了。”
沈玠看着身边的女孩,垂头丧气得像只落水的小鸭子,忍住笑正色道:“我倒觉得,挺有希望。”
“嗯?”
“你后面出的纰漏不少,若不感兴趣,他定会早早结束,”他看着她,“玉舒,只有对你抱有希望的人,才愿一直给下一次机会。”
*
沈玠看起来再笃定,那天的表现让她实在乐观不起来。
三日后,她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去了天福轩。听到陈有福告诉她通过的消息时,李玉舒的眉毛都快飞上了天。
之前一向奉行“少动是福”的她,倒是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干活这件事能让她如此欢欣雀跃。
只可惜,沈玠已经去了贡院,准备参加为期九天的会试,这样的好消息也只能自个儿自娱自乐。
天福轩作为京城招牌最大的新茶楼,对员工十分厚道。
她一确定要加入,陈有福二话不说,给她申请了茶楼后院的一间空房。
吃住都在茶庄,每月除固定的一两银子外还可以拿到一半的打赏奖金,还上之前欠沈玠的钱几乎是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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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开始正式培训时,她才知道,这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鉴于她稀烂的基本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