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站在原地现身,眼中晦暗交错,自嘲地喃喃自语道:“我堂堂一只鬼,竟然还躲凡人,真真是有失鬼格。”说完,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想要招呼着云石离开。
但白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人山人海,未见那熟悉的身影。她微皱眉,又是左右四顾,亦是人声鼎沸熙来攘往,还是未见着想要找寻的人,眉头深皱。
“这…怕不是迷路了?”白芨不知所措地自语道:“这初来人间,便是迷了路。我该如何找到云石啊!”说完便是着急地四顾。
忽然,听到欢快的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一群着家丁式样穿着的人急忙走了过来。领头一人走上前去,对着前面那身材高瘦着青黛色绸缎衣服的男子低语说了一句。只见此人脸色大变,一抬脚便是将刚刚向他汇报的人踹去,被踹倒在地的人也是默不作声,连忙站了起来,站在那人身旁,似是在认错。
周围原本在赏烟花的人因为如此的一个变动,纷纷是将目光转向这边,交头接耳在问发生了什么事。
白芨在不远处,也是目睹了这一变动,眼波淡淡扫过人群,微微皱眉,心头只想寻一个安静的地方理理思路,想想如何找寻云石。
忽地瞟见一个小巷子,她迟疑了一会儿便是迈着步子穿过人群走了过去。
白芨走进巷子,越是往里走越是寂静,人群的喧闹声越是若有若无。巷子似是有一道透明结界,逐渐隔绝了外界的喧闹,平日洁白温情的月光此时似是变成了森森的惨白,照在幽静而寂寥的长巷,远处人家的灯火也只是寥寥数盏,忽暗忽明。
白芨走到一个墙角处停住脚步,松了一口气,心想道:“现下要紧的是马上找到云石。云石也不知道被人群冲散到哪处去了,现如今所有有用的东西都在云石身上。我身上的包裹也尽是一些衣物,该如何是好?”
她一边沉思着一边是不断地渡着步子。等回过神来,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已经是走至小巷子的深处了。
白芨无语,抚着额,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回头看看微弱月光下,自己身后弯弯曲曲、通着好几条其他老巷子的路口。
“白芨,现在你可就真是忘了归路的孤魂野鬼了。”白芨自嘲的笑着说道:“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天大地大,难不成还没有我白芨的容身之处吗?”
老巷子高高的围墙吹进一阵不急不缓的寒风,虽说是早春时节,但也是春寒料峭,风中依旧带着逐渐蚀骨销魂的冷意。
白芨并不是凡人,也不惧怕寒冷。这风越是吹,白芨头脑越是清醒。
忽然,她抬头,竖耳静静听起了风的声音。
“这风的声音中不对劲。”白芨想。
细听这风的呼呼声确实能听到这其中参杂着一丝不同的声音,如怨如泣,鸣声幽咽,被风传递到四周,四周景物在惨白的月光的照耀下,越发的诡异。
若是平常的人听见这声音,怕是要吓得魂飞魄散的。
只见白芨在听到这声音之后倒是兴高采烈的想要找寻声音的源头。
她往前走了走,声音是越发的清晰,但依旧是没看见有什么,于是开口对着四周喊道:“不知是鬼友在此,多有叨扰。小女也是同道之人,不知可否现身?”
声音传出去之后,白芨没想到这诡异的声音倒是戛然而止,不再发出声响。
白芨挑挑眉,嘴角微微扬起,心里也单单以为那位“鬼友”害羞,不敢出来。正想着再开口问问时,忽然又被一声抽泣声所打断。
细听那声音,怎么还有点像孩子的抽泣声?
她眼角的笑意更是浓烈,又是想到:原来是一个小鬼友啊!接着便是蹑手蹑脚的四处张望。
白芨眼睛所及之处,左侧的便是老巷子里唯一一处废弃了的民宅,古老斑驳的木门连月光也照不出它原本的颜色,门旁边因无人照看而疯长的草木几乎要遮住大半个门。
白芨眼睛扫了过去,并未听着什么动静,正打算迈着步子走到其他处,忽的眼角瞟见这草木竟然不经意间的一阵颤抖,草木间微弱的月光下似蜷缩着小小的人儿。
她眼珠子一转,假装着要迈开步子往前走,装着走了几步,再是悄悄地回了头,趁着月光还不注意,悄无声息的,便是来到了那蜷缩着身影的身旁。
蜷缩着的小身影听见了身后发出的细碎声音,颤颤巍巍的回过头来,蓄满泪珠的微红眼眶猛地一睁,瞳孔放大,变得苍白的嘴唇开始不停地抖动着,哆哆嗦嗦地喊出:“鬼..有鬼啊!”
随及便是白眼一翻,瘫软在地上,晕了过去。
正要弯腰去拾起地上的簪子的白芨,先是听见那声音尖叫着喊了声“鬼…有鬼啊”那声音穿透耳膜,刺得白芨耳朵疼。她皱了皱眉,正想出声阻止,后听“咚”的一声,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小身影早已瘫软在地上,她的动作便是一僵,呆住了。
她也没想到能把人吓晕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