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听得更加真切一点,她压低了身体,小心翼翼的抽出后腰处忍具袋里的苦无,轻轻地推开了厕所隔间的门。
吱呀——
门页连接处的铁片有些生锈,发出了声响。
空旷的厕所里空无一人,洗手池的镜子里倒映出她的模样,似乎在告诫她的判断失误,世理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她走到厕所最靠里的隔间,一间一间的推开关上的门。
查看。
此处无人。
这个结果并不能让世理感到轻松,相反她开始有些烦躁起来,那股视线让她心烦意乱,跟伊尔迷在一起的时候倒还懂得收敛,此刻竟像是爆发一般毫无克制的挂在她的身上。
这种被人窥伺的感觉让她有些心悸,也为此感到了一丝躁怒。
呼——
突然加重的呼吸声像是被点燃的引线,世理迅速的甩出苦无,向声音的来源射去。
那块空缺的天花板的四周跟着摇晃了几下,但最终也无法承受住更多的重量,破出了更大的缺口。
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掉了下来。
他嗬嗬的发出了几声声响,粗重的呼吸便戛然而止。
苦无扎在他用手捂住的喉管,另一根则是贯穿了他的脑门。
一击毙命。
世理感觉自己畅快了很多,扰人的视线终于休止,她抽出了男人喉管处的苦无,任由血液因为体内的高压喷射出来。
男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世理,他的表情有些狰狞,似是痛苦,似是狂喜,复杂的表情定格在最后一瞬,看起来格外的狰狞诡异。
世理出于本能的厌恶着这种让人恼火的眼神,她盯着那双已经死去的眼睛,握紧了手中的苦无。
微凉的手指伸进还留有余温的眼眶,捕捞出两颗圆润而富有弹性的球体,那双沾满滑腻血液的双手,此刻正把这对球体高举着与自己平视。
恶心。
十分恶心。
尽管这双眼睛的主人已经不能再通过它们窥探自己,但世理依旧无法平息被冒犯的怒火。
她垂下了眼帘,放下了手,忍着恶心然后捏碎了它们,甩到一旁。
血液失去动力不再喷射,男人的身下逐渐被自己的血液包围。
世理踢了踢地上这摊已经不会做出任何回应的尸体,在确认死亡后,开始翻阅他身上的口袋,仔细地验看这人的身份。
口袋里除了一个钱包和一些纸屑,空无一物,钱包里鼓鼓囊囊的,塞满了戒尼。
世理数了数,九万五千零二百戒尼,有零有整,但关于男人身份的信息,却一无所获。
她偏过头,甩了甩苦无上已经隐约开始凝固的血迹,转过身,开始清理飞溅在身上的痕迹。
洗手池的水开始流动,世理拧开水龙头,仔细的冲洗着手上残留的血迹,回想起刚刚发生的每一个细节,心中那种异样的感觉又卷土重来。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她等了许久,确认了不止一次。
但她却无法彻底放下心中紧绷的弦。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跟踪她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以及为什么伊尔迷对此没有感知出来异常……
太多的问题接叠而来,这让世理有些不能理解,她接起一捧凉水,把脸浸在掌心的水里,期望能够让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无法确认身份的话,看来有必要告诉伊尔迷一声。
良久,她缓慢地抬起了头,思考出结果后,用手抹去了脸上多余的水滴,然后睁开了眼睛。
眉骨上残余的水滴滑落到眼睛有些刺激,让世理的视线有些模糊,她揉了揉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模糊的不真切。
她模糊的看见镜子倒映出她身后的黑影。
黑色的衣服,直立的肥胖身体,似乎正在向她伸手。
后背突然传来一点冰凉,湿滑黏腻的触感就像是血液滴落在她的衣服里缓慢的滑落,一瞬间让世理感到毛骨悚然。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大口的喘着气,有些僵硬地控制自己的身体。
是那个刚刚被她杀死的男人!
心里突然像是被一道响雷惊醒,世理顾不得擦拭自己的眼睛,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迅速的转身回头。
尸体安静地躺在地上,一分一毫都没有移动,卫生间里只能听到世理因为惊吓而变得有些粗重而又急促的呼吸声。
这是怎么回事?
是幻觉吗?
她惊魂不定的猜想着,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具尸体,视线一分一毫也不敢移开。
是哪里出了问题?
混沌的大脑开始疯狂的思索,却始终无法检索出答案,世理的双手死死地抠着洗手池的台面,努力不让自己因为过于紧张而僵硬变得无法动弹的双腿滑坐在地上。
她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脑袋像是被云雾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