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安身死,楚阡阡疯魔,这一夜注定不眠。
连夜,絮月门主楚凉赶来铭灼苑,而这件事惊动的还有长泽楼的一干人。洛凌城里,听学会的讲师竟被人当街杀死,作为中州仙宗的长泽楼也是一大失责。
理事台大堂里,除了楚阡阡还在自言自语的乱说些疯话,其他人却是沉默着,他们在沉默,他们在等待。
半响儿,叶晞走近楚阡阡,支吾道“阡阡…我…我…对不起。”
她低下了头,对于楚阡阡疯魔似的嘶哑责骂,她其实还是在意的。
“救救我姑姑,求求你们救救我姑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不救她?姑姑!姑姑我错了!我跟你走!你回来啊!”
就这些,只有这些,自从听到竺安师太的死讯,楚阡阡嘴里就只有这些话,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哭泣着、嘶吼着,责人更责己。
见叶晞走近她,楚阡阡一把扑过去,贪狼摄食似的扑过去。
叶晞一惊,本能的回退一步,却是晚了一点,细长的指甲直戳向她的眼睛。
长臂揽去,顺势拉过叶晞,祁霁凝眉斥道“知道她疯还非要凑过去,你道个什么歉啊?傻子!”
“师父…可是…”可是楚阡阡确实求了她,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去求她,求她救竺安师太,但是,她救不了也救不得。
手里拿着半块绸面白布,楚阡阡突然狂声大笑,又瘫坐在地上。
“不怪你,要怪就该怪我,是我拉你走的,也是我不让你们回去的,她要怪也该怪我,不关你的事。”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初白对叶晞道。
“初白师兄…怎会怪得上你,你明明是因为我才去的,若不是我,你也不会蹚这趟浑水。况且,若没有你,我们可能就回不来了。”叶晞越说越觉得难受,低下了头去。
“可是叶晞,你也知道当时……”
“阡阡!”初白话没说完,却见一虎背熊腰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进来,在他身后是理事台和长泽楼的一众掌事人。
而这其中自然少不了长泽楼主秋境山,看了眼杵在一旁的叶晞等人,秋境山眉头皱的愈来愈紧。难道这次,又是这丫头惹的事?
“阡阡!阡阡你怎么了?不认得爹爹了吗?爹爹来了阡阡!爹爹在,别怕。”
然而,无论楚凉怎么去唤她,无论他说什么,楚阡阡仍旧是自言自语的说着重复的几句话,情绪异常激动,疯魔的说着“我错了姑姑!我错了姑姑!”
看到此景,众人是一片唏嘘,楚凉是出了名的惯女儿,胡子一大把了就这么个女儿,岂不待宠着,如今这疯了又当怎么办啊?
“怎么回事啊?如实说来?”楚阡阡疯了,知道此事的就只有一旁站着的三人了,祁霁自是不会理他,所以秋境山问的是叶晞。
“楼主,我……”叶晞不知从何说起,是说她被竺安师太带去帮忙找人还是先解释下自己在洛凌街上碰见楚阡阡的事。
“秋楼主,是这样的,楚前辈最近好像在找楚小姐,今天因为得知叶晞曾到见过楚小姐,就请她帮忙一起找人,于是我们就一起去了洛凌城。
“为了尽快找到人,分成两路分别在四大分街找人,约定天黑前于正大街会合,但她们到时却是被一名陌生男子跟着,楚前辈受了重伤,最后为了我们死命拖住那人,自己…遇害了。”
说到这初白深吸一口气,又道“弟子无能,只能拉着两位师妹逃跑,那人追着我们到了竹林,危机时刻,是宸飏鉴席救回了我们。”
这样一通解释,令在场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当年风姿绝艳的楚竺安竟是被一介小辈杀害,惨死于街头。
“其他的呢?你们还知道什么?那人是谁?为什么要打伤竺安?他们之间又是怎么一回事?”说这话的是絮月门的大长老楚巡,正是竺安师太一手扶持上来的。
“弟子只知道这些,已如实告知,不敢有丝毫欺瞒其余的,弟子不知。”初白礼貌的笑道。
“他不知道,你呢?”楚巡看向叶晞,怒声问道。
叶晞被他吼的一机灵,想了想,原话送答道“竺安师太说楚阡阡闹着回广陵,她没怎么在意,回来就发现人不见了也没有回广陵,着急找了好几天都没找到。然后问我,我就说在洛凌街见过她,于是竺安师太就拉着我去找人了。就这样,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哼!”楚巡使劲甩了甩衣袖,阴阳怪气的说道“我派此来洛凌听学,精锐弟子、宗门讲师都择优送来。对听学的态度,实为认真重视,可曾想我絮月门的嫡宗门人竟在洛凌走丢、我门执事在洛凌大街上遇害,这真是、真是荒谬至极啊!”
楚巡一番话,无疑是暗讽长泽楼作为听学主办的失责,更是在挑动其他宗派在场讲师的情绪。
“怎么?楚长老是在怪我长泽楼治理不周、规纪不严,导致贵门千金被掳走、楚讲师被杀吗?”秋境山转身看向他,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