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无数间牢房内关着许多如同野兽一般的家伙,他们的眼中暗淡无光,如同行尸走肉。
何昭大步流星的走过,带起一阵血腥气。
宽阔的空地上,何文彬正在用鲜血制成蜡烛,他的动作娴熟,显然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彬儿,为父刚刚在院中睡了过去,梦到了洛洛。”
鲜红的蜡烛扑通一声掉进了水中,将一缸清澈的水衬的血红,映出一张惊愕的脸庞。
三年来,他们用尽了各种办法,却迟迟不能和洛洛有任何的联络。
这是第一次。
“洛洛她,说了什么,看着好不好。”
何文彬难掩内心的激动,眼角血红,双手不自然的微微颤抖着。
何昭的面上闪过一丝不舍,只道:“洛洛穿着当年走的那一身,不能说话,但在我背后写下了字来。”
他醒来后生怕自己忘了,拿纸笔记录了下来。
何文彬接过,泪流无声。
他们何曾不知,以妹妹的性格是不愿意看到他们这样的,她是那么善良懂事的小姑娘,会看脸色,会照顾他们的情绪,就算是牺牲自己,她都是无怨无悔的。
可放下,怎么可能呢。
颤抖的手归于平静,何文彬冷静的语气下却透露着疯狂。
“那法子,有效。”
何昭仔细的折好纸张放进怀中,沉默着点了点头。
三日前,府中有一黑衣人拜访,那人说有办法能让死去的亲人托梦,好了却一丝遗憾。
他们半信半疑,但还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夜半之时,取七月初七生辰将死之人的头发和泪水燃烧成灰攥在掌心,方能请亡亲入梦。
何昭盯着掌心淡淡的黑色印记,语气是按耐不住的激动。
“此法有效,那人要请回来。”
地牢中回荡着哒哒的脚步声,阴影处的人影嘭的一声跪了下去,“属下无能,那黑衣人跟丢了。”
“除你之外一共十七人,天罗地网一般,还能看不住一个人。”
何昭不悦。
“我们盯的很仔细,任何可能逃走的路线也都盯死了,但那人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何文彬应道:“那人能有这样的法子定不是普通人。”
何昭摆了摆手,捏紧了眉头。
三年来一无所获,唯有这几次希望还是转瞬既逝。
何文彬上前安慰道:“这样的能人异士不在少数,不急在此时,如今有了能和小妹见面的方法,也算是好事。”
可何昭依旧是眉头紧锁,愁容不减,“谈何容易,七月初七将死之人的恶人又有多少。”
他放下手,对着长子严厉道:“我知道你心中是如何想的,但我何家不伤良善,绝对不能坏了规矩。
这地牢之中无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他们死有余辜,但为了我们的一己私念去伤害无辜的人,我们又同这些人有何区别。”
何文彬低下头去,愧疚道:“父亲教诲的是。”
他紧攥着手掌,任凭指甲刺破皮肉,自己居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可在这样昏暗肮脏的地下,他又能坚持多久。
翌日。
何文珠与何文琢都听到了这个消息,高兴之余却依旧无可奈何,只能多多留意那黑衣人的消息。
“之前的那个小丫鬟怎么样了。”何昭无意问了一句。
“一直派人盯着,那小丫头一直在城中流浪,住在破庙中,没有任何异常,女儿曾找人套过话,她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何文彬的眸光一闪,开口道:“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不清楚,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这怕是不常见的。”
“倒是像人说过的,鬼上身。”何文琢的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平静。
那日的事情还历历在目,绝对不能用常识来解释,如果真的是有人附身的话,他们的另一条路就更加有希望。
一家人的神色下都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角落里,何洛洛手撑着下巴,愁的像是个小老太太。
这一晚上她一直跟在家人身边,原本想着这回托梦能让父亲迷途知返,没想到还变相的激励了他们。
偷鸡不成蚀把米也不过如此了。
现在他们既然已经发现了端倪,往后她想要再找陌生人附身就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要一具身体做些什么就必须从认识的人下手。
她只有一个人选。
贴身大丫鬟怀衣。
虽然怀衣怀柳这对双胞姐妹对她都是忠心耿耿,但怀柳这个姐姐心直口快,太容易露馅,反倒是作为妹妹的怀衣心思缜密一些。
房间内,怀衣看着已经睡了的姐姐,拿起布来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