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
所谓病急乱投医,大抵就是如此吧。
但她为什么又会下意识避开二人,而只说与师兄听呢?
她不知道。
或许潜意识里,她觉得只有师兄最为值得信赖吧!
“好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还有好些地方没有搜看呢!”
俞未晚拍了拍自己的脸,强打起精神,“对,我可不能消沉下去,我还得找出凶手,为爹报仇才是!”
“……”
她开始翻箱倒柜,每一寸地方都不放过。直到她在靠墙的衣柜与地板的缝隙之间,摸到一个东西。
俞未晚匍匐着身子,伸手将那东西给扒拉出来。她握紧东西,特意跑到门边光线充足的地方去看。
是一截有些拉丝的红线。
但她握着红线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她明显认出那东西来了。
这根红线,她十分熟悉,是自己编织手链所用的一段线绳。她为了更加结实,便找了几股细线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有些粗的线绳,所以她一眼便能认出。因为,这蹩脚的编织手法,普天之下,除了她也不会再有另外一条了。
……她不会认错。
但那线绳,本该串着五枚铜钱,系在季潮生的手上才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昨天她爹找他谈话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这个说法,就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这东西,怎么可能会掉在这么犄角旮旯的地方!
她很难不去想那一种可能性,同时她又无比希望自己认错了。
“师兄,你有发现什么吗?”
俞未晚将那截红线紧紧握住,她想问一下师兄,也许,师兄他找到了其他的证据能够洗清她手中的这个也说不定。
她将头偏向蓟归的方向,只见蓟归刚好起身,闻言抬起头看向她,张了张嘴,还是叹了口气,“……我不太好说。”
“是什么?”
她边说边走近,在蓟归起身的地方蹲下,在没有看向那处之前,她眼尖的被俞怀序指甲中那道冒出头的细小随风飘动的红丝线吸引了视线。
她颤着手,将那线从指甲中取出,用指腹捻直了,与她手中的握着的那截红线作了对比,……分毫不差。
俞未晚险些有些蹲不住,她摇晃了下身子,用手撑住地面。地面凹凸不平,像是有什么东西划过的痕迹一般。
她移开手掌,那地方似乎正是蓟归刚才蹲下身之处。
几道细长错乱的划痕出现在她眼前,最后一笔甚至还有些没有划完,只将将出了个头便戛然而止。
但只要看到的话,任谁都会知道,俞怀序要写的那个字到底是什么。
“……三。”
她轻声开口,念出了地板上那个字。
一切……似乎都已经不言而喻了。
她垂着头,凌乱的发丝也顺势落下,挡住了她的脸。房间内万籁俱寂,只能听到“滴…滴…”的声音,像是水珠一颗颗砸在地板溅落的声音。
但蓟归知道,没有水珠,唯一能发出这声音的,只会是——
他闭上眼睛,攥紧自己的手,那声音也同样砸进他的心里,泛起酸楚的涟漪。
真该死啊,蓟归!
良久。
他终于听到俞未晚低低叫他的声音。
“……师兄。”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低垂着头,呆在俞怀序尸体旁边的俞未晚起身朝他扑来,双手穿过他腰两侧,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手死死的抱紧他。
嘴里一声声叫着他师兄。
带着痛苦,和……绝望。
蓟归感觉到胸前那一块衣料湿透了,他僵硬着身子,手悬在空中很久,最终闭上眼睛,像小时候雷雨天那样,摸着她的头,一下又一下的安慰。
一滴泪顺着眼角没入衣领,消失不见。
“……师兄,我不明白,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什么也没有做错,”他看着伏在自己胸口的头顶,轻声说,“错的,是那些道貌岸然之人。”
道貌岸然,他在心底里唾弃自己,自己现在,不也是如此吗?
俞未晚拼命摇摇头,极力克制的呜咽声还是传入蓟归的耳朵。
“不、…不是的,是我识人不清,是我引狼入室,”那只手苍白无力,却死死攥紧蓟归的衣领,仿佛不如此的话,她是无法支撑住自己的,“归根结底,都是我害的。”
“假如,……我不是那么好心的话,”她微红着眼,看向蓟归,问道,“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蓟归不知该怎么回答。
因为,即便没有小晚,只要他们这些当事人的想法都不变的话,事情也一定会发生。俞怀序若是想活下去,依旧会垂涎他们的血引,依旧会千